这代表着:这里所有人都在遭受死亡的威胁,但是相对而言,我们这些曾经围剿过矮骡子的人,死亡的几率最大。所有离奇出现的恐怖邪物,它们无一例外地选中了被标识印记的我们,从小刘,到这个我不知道姓名的战士。难怪马海波脸色如此差:人生下来就不平等,却没想到连死亡,都是不平等的。
这种事情,搁在谁那,都受不了。
我也是一阵头疼,有点想回家了:洪老大这伙特勤局的人先斩后奏,忽悠我这个有着洞穴恐惧症的家伙进洞带路,让我心中一直都不爽。外面都这么危险了,一旦进了里面,又黑又窄,周转不灵,到时候吃瘪的机会一大把。上次进洞九死一生,让我后悔不已,此番再次进去,我到底所为何来?
为了世界和平?扯淡!要是为了黄菲,我倒是更加有觉悟一些。
我拍了拍马海波说,放心,你随时紧跟着我,有我一口气,不会让嫂子变成征婚广告上那肤白貌美的丧偶少妇的。马海波想笑,结果脸太僵硬了,比哭还难看。杂毛小道蹲下身来研究那个人脚獾的骨刀,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我问咋了?他说,这东西手上的两柄骨刀,是十分好用的材料,用来制作符箓,是再好不过的了。来,小毒物,帮我把这东西弄下来,趁着天还没有亮,抓紧时间,多少也算一个手段。
我扭过头去,发现特勤局的人都在安抚那些受惊的战士,没有管我们这边,便蹲下身来,用随身的匕首将这人脚獾的手掌给卸下来。
我想起一事,问,你那血虎红翡的玉刀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我的震镜霸道?
杂毛小道不屑地撇嘴说,你那震镜也就沾了年代久远的光,孕育出了一个镜灵,跟我那深埋地底十几万年的血虎红翡,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呢,我那玉刀还没有完工呢,你这人是个闷捻子,一肚子才气,有时间给我想一个牛烘烘的名字,以后好拿出去吓人。
我们两个在这里说着话,一直在我们身边的马海波、罗福安、刘警官和向导老金紧张的心情才终于和缓了一些,开始尝试着跟我们探讨一些事情,比如说“真的有鬼吗”“矮骡子这种东西是阎罗王的小鬼吗”之类的问题,我没怎么说,杂毛小道却能够胡诌,天花乱坠地应付着。
到了后半夜,精疲力竭的几个人终于没有气力了,返回火堆旁,相互背靠而睡。
杂毛小道开始拿着刻刀,一个人借着火光,静静雕刻两把血淋淋的骨刀,在上面刻下各种古怪和抽象的图案文字。我坐着,静静地看值班的战士们不断向溶洞口的篝火添置柴火,看着特勤局的几个人围着那个粉红肤色的小猴子在做讨论,看着有的战士在默默地清扫着地上的虫尸,看着肥虫子在逗弄着那只傻乎乎的食蚁兽……
这气氛有些压抑,每一个人都不爱说话,有沉重的压力在心头搁置着。我的心里面,也突然有些恐惧起来。明天过后,要进洞了,那么,有几个人能够出来呢?
我无比地讨厌起引起这一切的矮骡子和它背后所有的势力来――因为死亡,也因为失去。
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头顶上呼啦一阵响,我抬起头,只见肥母鸡出现在枝头,正朝着我们嘎嘎地笑。这贱鸟,终于出现了。
洞口的火堆一直燃烧到了天明,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十三条红布巾终于化成了灰烬。
准备进洞的有我、杂毛小道、马海波、罗福安、刘警官、向导老金、吴刚及手下六个战士,特勤局的胡文飞、杨操和贾微也将同行,而洪老大、吴临一则和叶联络员在外面戒备,随时接应我们。本次行动不但配备了无线电通话器,而且还有许多装备,比如二氧化碳测试仪、强力电筒,甚至还有人背了两个急救氧气罐,还有全套的防化服。
我整理了自己的背包,除了里面有大把的糯米和一些纸符外,还有些个人用品、匕首,急救医用包以及一些干粮、运动饮料。临行之前,洪老大找到我,说到了里面,胡文飞和杨操会配合我的工作的。只要找到那个大厅,杨操就有办法,把我们所有人身上所有的印记抹除。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特勤局这些人,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肯定不是只为了我们这些人的破事,也许探求耶朗故地的事情对他们更加重要。我在犹豫,是不是将神农架的那一段,跟他们说起。
早上九点钟,我们背好装备行囊,绕过那个水潭,朝着溶洞子里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