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是个‘残疾人’,她没办法下跪,所以还是坐在轮椅上。旁边,云战拱手微微躬身,他是不需要下跪的。
大厅最上方的右侧,一行人也与他人不同的只是躬身低头,他们也没跪。
看过去,赫然发现段冉就在其中,秦筝了然,那一伙都是东齐来的。
这偌大的大厅,只有这几人鹤立鸡群,相当显眼。
最上方的长廊中,一行人缓缓而来。
一袭明黄晃得人眼花,那人就是云赢天。
秦筝全身保持不动,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过去,无需任何人介绍,穿龙袍的就是云赢天。
和想象不同,这云赢天很年轻,身材清瘦,但长得很高。看来这云家都是大高个。
他左侧,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双吊梢眼在整个五官中尤为突出。她一身的雍容华贵,发髻高挽,那发髻也昭示出了她的身份,她是当今的皇太后,也是云赢天的生母,太后娘娘。
再后,另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也映入眼帘,她穿着杏黄色的长裙,发式繁复,但头上的金钗却是凤尾的造型,看得出,这是云赢天的皇后。
于高处坐下,云赢天抬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这回答整齐划一,简直就像演练了无数遍。
一众人陆续的起身,然后依据身份地位,一一站定。
秦筝的轮椅也被推到了前面,她要与云战保持同位。
这个位置,距离云赢天他们所在的高位很近,秦筝甚至能看清楚那皇太后脸上的皱纹。
似乎秦筝过于专注的视线引起了皇太后的注意,她看过来,与秦筝的视线相对。
按理说,秦筝此时应该避开眼睛才对。但她是个‘傻子’,傻子可不懂怎么避开眼神,所以依旧直愣愣的和皇太后对视。
“战儿,这就是你的王妃?”皇太后出声,她那吊梢眼极具威慑力,能看得出这是个极其有手腕的女人。
“回母后,她就是儿臣的王妃。”云战微微低头回答,他的声音冷冽无温,能清楚的进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俩人这么一对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过来了,秦筝尽全力保持自己的眼睛不动,只是盯着高位上的人看。这一瞧,她还真是个‘傻子’。
“样貌很标致。”所有人都知云战会娶秦筝是云赢天做的好事,皇太后也说不出什么,只得夸了一句秦筝的样貌。
云战没回应,但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东齐派来使者恭祝我朝册封太子,他们送来了名贵的贺礼,希望亲手呈给皇上过目。”一时冷场,一官员走出来禀告,成功的暖了这场子。
“噢?不知是什么名贵的贺礼啊?”云赢天开口,他淡淡的笑着,给人的感觉很和善。但他那张脸,却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点慑人,他那帝王的气息也是打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下一刻,东齐的使者都走了出来,自然也包括段冉。只不过,他站在最后面,并不引人注意。而这些使者中,有身份有地位的显然是那站在最前面的人。他穿着蓝色的长袍,头上还带着抹额,一大块红色的宝石镶在上面,这能显示出他的身份,他是东齐皇帝的亲弟,忠亲王。
“为恭祝大燕皇帝喜得太子,我朝皇上亲自挑选了三样稀世珍宝送给大燕皇帝。这三样稀世珍宝世上独此,再无其二。还望大燕皇帝笑纳。”这忠亲王的嗓门很大,他一说话,恍似整个大厅都在震荡。
“朕在此多谢东齐皇帝的心意,来啊,呈上来朕瞧瞧。”云赢天还是那个神态,说话时不疾不徐,自带乾坤。
那边太监赶紧动作,将那宝贝一样一样的从箱子里搬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那箱子里的宝贝,秦筝却还是在盯着高位上的那几个人。那个皇后明显被秦筝那失魂的眼神儿盯得有点不舒服,数次的与秦筝视线相对,然后以冷厉的视线看着她,警告她注意些。然而最后她发现自己都是无用功,因为秦筝好像根本就没看见她。
不由得暗暗冷哼,傻子就是傻子,在这个地方丢人现眼,也算云战嚣张这么多年的报应。娶了这么个傻子王妃,希望日后生下的孩子都是傻子。
秦筝这个时候,正在饱览高位上那些人的未来,但其实她也在惊奇当中,因为,云赢天的未来她也看不见。
莫不是这云家人的未来都看不见?或许她应该再找其他云家人试试。
而那个皇太后,这人还能活个几年,别看这么大年纪,但这人十分严谨,就连日常的生活都严谨的与云战不相上下。
这是个有手段的女人,智商极高,不同凡响。
云赢天的皇后,这是秦瑟的死对头。这女人心狠手辣,秦瑟肚子里那孩子活不了多久了。
刚刚在秦瑟身上也看到她终将失去孩子,而在这位皇后这儿,得出了答案,秦瑟那孩子就是这个女人搞掉的。
这皇宫的戏真是精彩,出乎秦筝意料的精彩。
她还在自己的思绪中,那边已经欣赏完了贺礼。之后就是昭告天下,册封太子大典即将开始。
这种大典需要云赢天带领着一众朝臣前往祭坛,而女人们,则是留在这里。由皇太后主持,大家寒暄寒暄。
秦筝自是不用跟着去,不过想来她坐在这里也没她什么事儿,只需要看着她人寒暄做戏就成了。
临走时,云战摸了摸她的头,随后随着云赢天离开。
女人们跪了一地恭送皇上,唯独秦筝还坐在轮椅上,想来她这傻子残疾的身份真是好,无需迫不得已的给人下跪。
剩下了一大厅的女人,这话题自然就得离开国家大事了。
皇太后先提起话题,说起了命相来。
“人的命天注定,是不可更改的。钦天监的阮天师看相极准,不如把他叫来给诸位看看相如何?”言辞之间,似乎这位皇太后对命相一说很相信,对那位阮天师也很推崇的样子。
这些夫人们附和,也都一副对命相很感兴趣的样子。
皇太后命人去召钦天监的阮天师来,不消半刻,那位阮天师就来了。
秦筝坐在椅子上,转动眼睛往那边看,来人是个小老头,穿着天蓝色的长衫,便是这天气这么冷,他好似也十分畅快的模样。
“臣见过太后娘娘。”拱手弯身,这位阮天师也无需行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