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友廉转身吩咐身后道:“过来。”
一辆被重兵护送着的马车缓缓驶到玄友廉身后。
李继勉挑了挑眉,没明白他的举动。
“这马车通体精铁锻造,结实异常,就算石头砸了下来,里面的人也不会受一点损伤。既然勉兄这么看重这小随从,我可以借她进去躲一躲,也算免去勉兄的后顾之忧。”
李继勉向那马车看去。其实这几日两军同行同驻后,李继勉就已经注意到这辆铁壁车了。这车造的结实异常,车的周围有重兵保护,就算是两兵混着扎营,这辆马车四周也是绝对不让人接近,里面载着的是何人根本无法窥视。
现在玄友廉主动提出让李五乘坐,李继勉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多谢小廉的美意了。小五,你带着十一一起去那马车上坐着吧。”说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顺便看看,那马车里倒底护送的是何人物,这般神秘。”
李五应了,从马上下来,牵起弟弟向马车走去。
等两人上了马车,将车门关好,玄友廉道:“我们这便出发吧。”
李继勉扬了扬唇道:“等等,小廉我觉得要不你也上那辆马车吧,你这骑术过关吗?别一会石头砸下来,吓得跑都跑不了。”
玄友廉冷冷道:“过不过关,一会便见分晓。”
“那正好,趁此机会,也可以看看我俩的骑术与箭术谁更胜一筹。”
一场可能遭遇的埋伏在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眼里此刻俨然成了一场较量。
而这边李五刚上车便怔住了,望着车内端坐的两人瞪大眼睛,而对面的人看见她和李文治后,明显比她们受到的惊吓还要大。
“你……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还活着?”刘玲儿受到的惊吓太大,话说得结巴了起来。
李五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如此,难怪玄凉会突然让玄友廉带兵去洛阳,原来就是为了护送这两个人回他的洛阳大本营,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玄友廉设计弄出了假公主假皇子,而那玄凉果然是有异心的,并不想将这二人送回皇宫,而是想借着先皇的嫡子名头做一篇文章,与是连夜命玄友廉带人将这两人送回洛阳。
玄友廉也因此得到了向玄凉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些内情李五先前已经猜测到了,现在只是得到了证实,所以并不是太惊讶,镇定地抱着十一坐在刘玲儿对面,向她道:“你和海连能活着,我跟十一当然也能活下来,哦,不对,现在应该尊称你们一声五殿下,十一殿下。”
刘玲儿浑身都开始发起抖来,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你要揭发我吗?告诉你,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揭发你?你以为你别人叫你一声五殿下,你就真成了五公主吗?担得起这皇室尊荣了吗?你是假的,不需要人揭发,你也是假的,冒充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李五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怒自威。
刘玲儿声音带着抖音:“不会有人相信你的!我是真的,我不是假冒的,我才是李平!”
李五冷哼一声:“我不过随口说一说,你就自乱阵脚,刘玲儿,就你这胆气与见识,真觉得冒充得了皇族公主?皇室的公主涵养与仪态没有人教你吗?就算没人教?你也算跟了我那么久,学都学不像吗?”
刘玲儿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李五按住怀里乱动的弟弟:“你想当李平,好,你当便是,我让给你当。”
刘玲儿怔住了,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俩的身份,只要你不说,我自然不会说。你要想当公主,先学会当个聪明人。”
刘玲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坐在他身边的海连小心翼翼道:“姐姐,我现在可以过去跟十一殿下玩了吗?”
李十一也晃了晃李五的手:“姐姐,不要跟玲儿姐姐吵架了。”
刘玲儿挺直了背,使自己看上去不露怯,板着脸道:“文治,说了多少次,你就是十一殿下,是李文治,哪来别的十一殿下。”
海连露出迷惑的表情。
李文治也疑惑道:“海连是李文治,那我是谁?”
李五将李文治拉进怀里,冷冷道:“十一,记住了,我们跟眼前这两个人从不相识,也不知道他们是何身份,这很重要,就跟隐瞒我们真实的身份一般重要,你明白吗?”
李文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是不是不跟能跟海连玩?”
“不能,连‘海连’这个名字以后也不许提。”
李文治伤心地低下了头。
而对面的海连也被刘玲儿教训了一番,知道不能跟李文治玩,委屈地几乎要掉下泪来。
刘玲儿与李五默契地不再说话,各自抱着弟弟各自怀着心思。
而海连和李文治伤心了一会,不知是谁先朝谁比了一个手势,两个隔着远远的距离,无声地比起手势玩了起来,一个比枪,一个比箭,一个比石头,一个比布,很快玩得忘记了烦恼,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五注意到了李文治的小动作,却没有阻止。无论她跟刘玲儿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海连和文治都是不懂事的孩子,还是真挚地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小伙伴。
这样的真挚难能可贵,只是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谁都知道不可能保持多久
第039章
因是铁壁马车,虽然坚固,但颠簸起来,车内产生回响,声音便特别大,坐了一会,李五耳朵就被刺激得有些受不了,只觉得嗡嗡做响,心道玲儿和海连为保安全坐了这铁壁马车一路,也真算是难为他们了。
就在时,车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剧震,车顶瞬间凹下来一小块,车上的四人皆是被震得东倒西歪,摔在地上。
刘玲儿吓得大叫道:“简侍卫,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传来男人急促的声音道:“是匪贼偷袭,你们呆在马车上不要下来。”
李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怔了怔,这分明是徐敬仪的声音,她撑着车壁半跪起来,从狭小的铁栏窗向外看去,就见徐敬仪高大的身躯正拿着盾牌灵活躲避着天上掉下来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