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战青的话里猜想出来的,看来每一个人心底都有个不靠谱的脑洞啊。
我心情不好,也懒得浪费口水解释,拎起他的后襟就把他扔到了床上:“躺着。”
他这么乱动万一要再晕过去,我可不想再照顾他。找大夫这事太虐心了。
幸鱼也不挣扎,特别乖巧地躺好,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我。
我把一碗肉末粥递给他。本来以为他不会昏这么长时间,这粥就准备得太早,这会儿已经凉了。
不过我也懒得去换,反正又吃不死人。
幸鱼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抬起眼睫瞄了我一眼,神色间满满的都是感动,过了一会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喝太烫的东西?”
···我其实不知道啊,我们又不熟。
但看幸鱼珍惜地捧着碗的样子,我还是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只淡淡地说道:“快吃,吃完了就继续躺着。”
一会儿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家伙睡着了比较方便。
幸鱼拿勺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羞涩地笑:“我知道,我会好好养身体的。”
我:“······”
我有这么温柔体贴吗?难道我其实真的是个痴情种子来着?
咦我怎么不知道?
等幸鱼睡下了,我就带着满肚子的问号,压力山大地出了门。
虽然不想把战白他们扯进来,但这件事我必须向老大报备。战赤虽然和我们同一编制,实际权力却比我们大得多。他一手掌管影卫的各种事宜,我们四个还是由他培养挑选出来的。
影卫住在另一个院子里,进出的暗道有很多,但大门只有一个。
那流言大概传得真挺快的,我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挤了五六个影卫,只等着看我的狼狈模样了。
要不是其他大部分人都出任务去了,没准人数还会更多。
我目不斜视地打算进门,却被边上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那人袖口上纹着的是红线,是个二等影卫。
顺便提一句,我属于一等,袖口上纹的是金线。
我转头看他,他一瞬间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胸口又挺了起来,嗤笑一声:“战玄,你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卫,有什么资格跑到这里来?”
旁边就有人起哄:“就是,还不快把那身金线黑衣扒了,滚回你的温柔乡去吧!”
他们这种心态其实挺要不得,不说我武功还在,随便找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就能做了他们,就说战赤几个也不会放任他们干这挑衅的事。
但人就是这样,看平日高高在上的人落入泥淖,总免不了想跟着踩上几脚,更何况在他们看来我已经被王爷厌弃,对付我就是称了王爷的心。
却不知道,那位主子的心思,最是难以揣摩,愣头青似的向上冲,没准哪天便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尸骨无存。
所以我不说话,只颇为怜悯地看着他。
这人的编号是十五还是十六来着?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怎么还能摆出这么一副嚣张的嘴脸?
他被我盯得有些心虚,咽了口口水,往身后的人墙上靠了靠,才算有了点底气。
“你个龟孙子想干什么?要知道你现在可就只是一个侍卫罢了!”
骂我神马的我倒不介意,反正他们也没胆子冲上来揍我。
我不打算惹事,就绕过他打算继续走,那人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扯住我的袖子,大声吼道:“给我站住,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冷冰冰目中无人的样子,好像我们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他娘的就这么不屑吗?”
我几不可见地皱眉,看他一脸凶狠地嘶吼。他身后的人,脸上皆是忿忿。
说实话,我平时和这群人的交集并不多,身为一个社交障碍的面瘫也很难对着陌生人笑颜如花地打招呼,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积累了这么多不满。
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局面,拉着我衣服的人却突然就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来了个漂亮的翻转,随后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桂树上,叶子簌簌地飘落下来,铺满青石的地板。
老大从里面缓步走出来,脸色发黑地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
“怎么回事?”
他拉得一手好偏架,先问我话,便是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我简单回答:“有事找你。”
老大警告地看了那个飞出去正在噗噗吐血的人一眼,然后转身进屋:“跟进来。”
我乖乖地跟进去,留下那一群人在外面傻眼。
“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开罪了主子?”
等到没外人了,老大便收起了那张生人勿近的黑脸,大马金刀地坐到躺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开口问道。
我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老大叹了口气:“按你的性子,那些个流言我是不信的。可刚刚主子却亲自吩咐我,叫我把你搬到听雨轩去。那可是低贱男宠住的地方。唉,战白也还哼哼唧唧地在屋子里躺着。”
和战青不同,老大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思虑总是深了许多。我心下毕竟还是有些不安,便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