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子听完人生观被刷新了一次,恍然大悟忽然叹了一句“怪不得十六夫人的脸皮有点松”,转头就风风火火地出门往后院去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古代医疗水平低下,连精神病医院都没有,太捉急。
蛇精病们都满地跑了,有木有!身为正常人我压力很大,有木有!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终于坚强地振作了起来,然后被同样沉默的一个仆从往侧门带了出去。四下无人,我便索性在小巷之中飞身而起,轻车熟路地翻上了屋顶,径直往东大街而去,因为省去许多岔路,果然比卢定云坐马车要快得多。
微风拂过,那马车上的布帘随之轻轻掀起一角,我在此刹那之间腾身而起,如燕雀一般杳然无声地飞掠过三三两两的人群,顺手点了卢海的穴道,随即悄然钻进了车厢。
卢定云正写好了什么东西,拿着一叠薄薄的纸张轻轻地吹着墨迹,看到我气息一滞,便立刻反应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道:“晋王的影卫前来,可有什么指教?”
“不用拖时间。”我回答:“掉头,回卢府。”
卢定云瞟我一眼,平静地说道:“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不能对我做什么,就算你把我押回去了,我也早晚会再回来的,你们拦不住我。”
早晚会再回来神马的,你是灰太狼吗?
我无语地看着卢定云,想了想,还是试图劝服他:“以你的立场,不该去。”
卢定云轻描淡写道:“立场是会变的,不做晋王附属,也未必要与魏王站在一起。与你不同,我所为,从此心而已。”
他这么正气凛然,我开始觉得自己才是灰太狼了……尼玛我这么辛辛苦苦赶过来又不是为了来演反派的,骚年过刚易折懂嘛,识时通变懂嘛,万年青草可傲霜雪不可充栋梁懂嘛,更重要的是你是在好心办坏事你造么。
一大堆话卡在我喉咙里就要跳出来,我盯着他刚张开嘴,就想起晋王的计划不能随随便便说给别人听。于是那八千字逻辑分明、可以拿去做论文的辩驳就一下子掉回到了肚子里,我只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不必着急,梁文昊在牢里有人照拂,不会有事。”
卢定云淡淡道:“或许如此,但我只知,无罪之人根本就不该呆在牢里。”
作为一个社交障碍重度患者,我沉默一会,才超常发挥,开口挣扎着说道:“没有你,梁文昊也能从牢里出来。”
“那又如何?”卢定云却只是面色淡淡地昂起下巴:“我做的事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但做不做,却由我说了算。”
我就无言以对了。
……摔,嘴皮子一个个都这么厉害真是臭不要脸,我都要被他说服了好么!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卢定云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嘲讽道:“你已无话可说了?”
我表示是无话可说了,然后就动手把他打晕了。
事实证明,话语权和嘴皮子利索没有必然联系,话语权一般掌握在拳头硬的那个人手上。
推开卢海,我正打算把马车往回赶,却见一人纵马疾驰而来,到了边上动作行云流水地猛然勒住马头,滚鞍下马,冲我抱拳道:“战玄大人,在下是卢府管事卢玉义,特来接小少爷回府。”
我瞥了他一眼,解开卢海的穴道,便见卢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冲上去抱住卢玉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我打晕了卢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