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甄仪想了想,说:“有,我金属过敏,除了纯金不过敏,连银都不能长时间戴,别说这种不知道是破铜还是烂铁的东西了。但是很奇怪,我贴肉戴着它,连睡觉都不取下,却始终没觉得过敏……”
秦椹说:“这个东西,重生前我就有了,也是旅行时候无意捡到的,那会儿你就说你金属过敏,不想要,那时候我总是觉得在那种地方发现这么个东西很神奇,你还嘲笑我说这显然是个被扔了的旅游纪念品,后来我就洗干净用绳子挂着了,你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它,总是抓在手里玩,我有好几次,都潜意识觉得这东西好像很神奇,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后来我和儿子都有了异能,你没有……咱们当时都不在窍脉之上……所以,我总觉得和这个金刚降魔杵有关系……”
陆甄仪恍然大悟,“难怪我起初每次郁闷自己没有异能,你都要看着或提到这个降魔杵,你心里面觉得它能使人拥有异能?”
“也许不是使人拥有异能,而是更容易把人的异能开发出来……”
陆甄仪思索着:“刚才有一瞬间我好像察觉它有能量波动。”
两人用各种方法研究了一番这个金刚杵,却没有发现它有任何特殊之处,好像它真的只是这么一个粗糙生锈的普通的铜的金刚杵。
最后也只好作罢,陆甄仪依旧把它挂在脖子上。
陆甄仪慢慢开始显怀了,转眼已经到了怀孕四五个月,怕将来难生,她开始增加散步时间。
白龙住得离他们很近,结果就偶遇了。
这时候已经入秋了,白龙的目光扫过她黑色蕾丝娃娃衫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温颜说:“甄仪,出门散步?”
陆甄仪微微一笑,说:“嗯。”
太阳已经偏西,天空深蓝,天边却被夕阳染出金辉与火焰,美丽极了,照在她白玉般面庞上,格外静谧甜美,她的黑色蕾丝娃娃衫下面配着孕妇专用的托腹打底裤,平底黑色褶皱小羊皮的软皮船鞋,脖子上一条白色真丝绣花雪纺和灰色薄羊绒复合的围巾,挎着一个颜色浓烈的宝蓝色大皮包。
白龙忍不住称赞她:“陆甄仪你穿衣服总是那么有品位。”
他似乎一开始就不叫她秦夫人,而是叫陆女士,现在连陆女士也不想叫了,叫了她甄仪,又怕她责怪,最后连名带姓,叫她陆甄仪。
陆甄仪对于白龙的称赞有点尴尬,这要是以前,自然是对一个女人莫大的称赞,但是现在这般乱世,她还在意衣着,倒像是终日无所事事,不通世情了。
虽然她最近确然如此。
白龙走到她身边,挨着她肩膀,一起朝前走。
走了会儿,他终于忍不住说:“我以前觉得,一个女人容貌身材,品德学识,性情性格都很完美的,那只存在于想象里,想不到在这样的乱世里还能遇到……只可惜,罗敷有夫……”
陆甄仪听了失笑,扭头看着他,说:“张先生,恭维女人是美德,到了这个地步就是过分了。”
白龙有点失落地笑了笑,沉默了会儿说:“这个世界就这样,真话会被当成客套,假话却总有人信以为真……陆甄仪,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陆甄仪侧过头看他,微笑说:“这世界好女人多得是,我算什么完美,如果张先生说的是真心的,大概只是我恰好符合您的审美地图吧……至于您,当然是了不起的人,我觉得,历史上很多成大事的人,应该都是您这样吧。这般乱世,正需要您这样的人。”
白龙对这样的评价油然生起高山流水得遇知音之感,心里对陆甄仪印象更上一层,问她说:“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陆甄仪望着天际,说:“我们热爱自由,想要做自己,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臂膀或基石……不过,我们还是很认同您的努力,所以,如果有需要,我们很愿意帮帮忙。”
白龙目光流连在她面庞,很久才开口轻叹,说:“真遗憾啊……不过,也许我应该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