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告诉阿拉斯托吗?”
玛西娅娜摸了摸下巴:“迟早肯定是要告诉的,但不是现在。战后吧,等我们胜利了再说,免得阿拉斯托怀疑西弗勒斯存心不良。”
邓布利多点点头:“我也认为你们应该暂时保密,既然我们安排了西弗勒斯杀死我,你们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玛西娅娜点头。
邓布利多出了会神,突然问她:“你想喝杯茶吗?”
玛西娅娜挑了挑眉:“当然。我已经很久没在你这儿喝上茶啦。”
“那要怪我。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茶的心情了,但今晚不一样。”邓布利多挥一挥魔杖,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茶壶出现在空中,慢慢落在他们面前。他倒出两杯热茶,洋甘菊令人放松的香味弥漫开来。
“你知道吗,西弗勒斯念书的时候,是个问题很多的孩子。”老巫师慢慢地说,“老实说,我为他做的不多,甚至某种程度上加重了他的困境。我那时为了阻止伏地魔殚精竭虑,忽视了学校里的很多事情,而且诚实地说……”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我那时并不喜欢他。”
玛西娅娜从没听邓布利多说过他不喜欢任何人。哪怕是伏地魔,邓布利多都一贯是客观理性地分析这个人的行为和思想,从不透露他主观的感情。
“当然,我的观感在过去十几年内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如果我扪心自问,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少年时期的西弗勒斯并不公平,而更令我羞惭的是,这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本人的弱点。我不喜欢他,因为……因为他聪明得令人害怕,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了出众的智力,狡猾,不择手段,高度专注,还有偏执狂般的决心。我承认他有才干,但才华本身就不甘寂寞,而年轻人往往不知道它的破坏力。”
邓布利多停顿了很久,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雪白的头发和胡子有些凌乱地搭在他脸庞,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苍老:“现在看来,我当年在年轻的西弗勒斯身上看到的,是我在自己年轻时有过的、却最后给我带来悔恨的特质。我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颗定|时|炸|弹,他有不惜一切也要证明自己的决心,而我知道这会把他引向深渊。他入学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当那个不幸的孩子长成了一个愤怒的少年,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加入食死徒。要治愈陈年的创伤是很难的……我一度以为莉莉是他的机会。我想,这个姑娘可爱又善良,也许她可以救赎他。但西弗勒斯还是走向了另一方。后来莉莉死了,而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没有再往下讲。过了很久他才继续说:“那时候我又告诉自己,阿不思·邓布利多,到了你补偿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了,你曾经残酷地对待他,你一再让他失望,如今你也该尽些责任。莉莉没有成功,我又这么想着,但也许我可以救赎他。”
老巫师温和地看向玛西娅娜,微笑着说:“如今我知道,我错了。”
“是啊,恐怕我也不得不说你错了。”玛西娅娜直率地说,“莉莉不能救赎他,你也不行,当然了,”她耸耸肩,“我也不行。”
“我是说,要所谓救赎,或者……呃……治愈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事没有人能做到。除了西弗勒斯本人之外,谁都做不到。”她理所当然地说,想了想,又笑了:“依我说他现在挺好的呀,人嘛总是越活越明白的。现在最要紧的,”她左手握拳击在右掌掌心:“就是搞掉伏地魔好吗!”
邓布利多带着微微的惊奇甚至是趣味看着她,呵呵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笑的!”玛西娅娜眼睛睁得圆圆的。
老巫师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很对。当然,我们会——嗯——搞掉伏地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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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第三更还在改,稍后送上。
我一直都觉得,你爱和爱你的人能够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或者说给你一个新的角度,但是把自己从不好的状况中拔起来,最终是要靠自己的。靠那种内生的,植根于自己求生求好欲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