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1 / 2)

“所以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玛西娅娜对着双面镜说,“我说,你那天晚上让福克斯唱歌那一手是不是玩得有点太煽情了?米勒娃和波比哭得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

双面镜的那边,凤凰福克斯听见自己的名字,把脑袋伸到镜子前叫了一声。

“我绝对不是故意惹她们哭的,”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但做戏要做全套嘛。”

“说得跟真的似的。”玛西娅娜翻了个白眼。

“那么,当晚伤亡情况如何?”

“死了好多人。”玛西娅娜见邓布利多悚然一惊,连忙补充说:“噢我们的人还好,除了比尔被格雷伯克抓伤了脸颊之外,连重伤的都没有。不过食死徒就……”她摸了摸鼻子,“这个,被多尔芬·罗尔发射的死咒打死了一个,然后贝拉特里克斯扔出的一个黑魔法造物炸死了几个……当然,还活着的都一股脑儿送阿兹卡班了。可惜一下没看住,贝拉特里克斯跑了。”

“那就好。”邓布利多松了口气,“比尔如何?”

“不会变成狼人,不过可能要留疤。”玛西娅娜叹了口气,“也算因祸得福,芙蓉对他不离不弃,莫莉终于对她改观了。他们的婚礼定在八月。噢,朵拉和莱姆斯也成了,就是当晚,莱姆斯好歹想通了。”

“啊,真好,太好了!”邓布利多十分喜悦,然后又惆怅起来,“唉,人一死就什么热闹都赶不上,非但错过了自己的葬礼,连比尔和芙蓉的婚礼都去不成。”

“如果你真的想去他们的婚礼……”玛西娅娜拖着调子说,“我也不是没办法带你去。”

邓布利多非常愉快:“那就说好了。”

他想了想,又问:“哈利怎么样了?”

“很伤心,而且非常恨西弗勒斯,一门心思想把他找出来给你报仇。”玛西娅娜实事求是地说,“这也难怪,谁让他正好那时候找你说西弗勒斯听到预言的事情,又看见他动手呢。哦对了,哈利对魂器的事情知道多少?”

“基本上都知道了。他知道有六个魂器,也知道我们已经摧毁了五个,只在找最后的拉文克劳冠冕。我还告诉过他你一直都在帮助我,让他想到什么线索要先来找你。”

“那就好。”玛西娅娜叹了口气,“实话说,取得哈利的信任说不定比取得整个凤凰社的支持更难。”

“社里的人怎么样?”

“还行,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在哈利成年之前把他安全地转移出来呢。魔法部现在被食死徒渗透得厉害,常规的办法,比如说门钥匙、幻影移形、壁炉什么的都被皮尔斯·辛克尼斯定成了非法行为,还设了专门的追踪咒。魔法部忙没帮上,却整天碍手碍脚地盯着我们,真是麻烦死了。”

“嗯,多听听老社员的建议,你们会想出办法来的。”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

玛西娅娜挑了挑眉。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我做——请你把我的魔杖放到我的坟墓里,把那根假魔杖换出来。”

“你让我去挖你的坟?!”玛西娅娜大叫,“你为啥不要你的魔杖了?”

“没错——你还得检查一下傀儡身上的变形咒,保证它和普通尸身一样没有破绽地腐烂。”邓布利多镇定地说,“至于魔杖,不用担心,我还有一根旧魔杖。虽然几十年没用过那老伙计,可当年我们一起打败过格林德沃,是相当好的拍档。”

“我认为你完全可以独立完成挖坟这种工作。”玛西娅娜无情地拒绝了,“人体变形和隐身都难不倒你,你自己悄悄溜回去挖你的坟吧,就埋在霍格沃兹,你肯定找得到。你要是人体变形日久生疏了,我给你熬复方汤剂。”

“玛莎……”

“我还没问你呢,你是觉得伏地魔在打你魔杖的主意吗?”玛西娅娜完全不买账,“你那根魔杖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不愿敷衍你,但我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请求你不要在这个方面寻根究底。”邓布利多诚恳地说。

玛西娅娜皱着眉,心里有一些不安,但她仍然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你这么想保守秘密,”她双手抱胸,“魔杖你自己去埋。”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坟墓我自己去挖。”

玛西娅娜掐断了双面镜的对话,撤掉了房间里的十几道防窃听、防偷窥咒语,动身去参加凤凰社的会议。

她来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时,社员们都已经到了,见她来到,大家纷纷走进餐厅落座。

“我们今天只需要讨论一件事情:如何把哈利安全地转移出来。”玛西娅娜直入主题,“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皮尔斯·辛克尼斯不是被施了夺魂咒就是已经倒向另一方。既然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已经陷落,傲罗办公室就不再是我们的盟军。我们不妨做好和他们成为对手的心理准备。”

穆迪,唐克斯和金斯莱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眼神。

“魔法交通司最近有几个高层换了人——我认为新提拔上来的几个人是那边的。”亚瑟推了推眼镜,“既然如此,飞路网一定会被追踪,而那个区域使用幻影移形或者门钥匙也会被监视。既然辛克尼斯大费周章地通过了法案不许在小惠金区幻影移形,那么除非哈利从此不再出现在魔法部面前,不然我们用幻影移形转移他就等于是给了傲罗办公室逮捕我们的理由。”

“不仅是在小惠金区,哈利身上的踪丝让任何带他幻影移形的手段都暴露在魔法部的监视下。”穆迪粗声说,“我敢说,幻影移形之后,一分钟内食死徒就会包围安全屋——我们相当于直接把哈利的坐标发给伏地魔。”

“好在踪丝无法标记门钥匙的落点。”玛西娅娜摸摸下巴,“话说回来如果可以的话,三强争霸赛那一次我们就可以趁伏地魔虚弱消灭他了。总之……” 她挥一挥魔杖在桌面上变出小惠金区的地图:“这是哈利姨妈家的房子。我去侦察过。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二十四小时有人监视,有时候是直接向辛克尼斯报告的傲罗,有时候干脆就是中了食死徒夺魂咒的巫师。任何人,哪怕是德思礼一家,进出这所房子都会有人跟踪。”

玛西娅娜缓慢地开口:“我有几个建议。第一,我们不要等到哈利成年,而是提早把他转移出来。如果等到他生日的那一天,食死徒知道我们别无选择,必然倾巢而出。如果我们提早转移,就算放哨的发现,也要通知里德尔、集结人手。如此,我们至少能占据先机。”

“这是个好主意。”卢平第一个说。

“第二,我们要散布一些假消息,尤其是在魔法部里,让他们相信我们在和傲罗办公室秘密合作,将于哈利生日前一天让大批傲罗护送哈利转移到安全屋。”

“没问题,德力士最近一直在探头探脑地打听,我可以‘一不小心’走漏一些消息。”金斯莱点点头。

“德力士是个好人选。”玛西娅娜赞同,“第三,我已经亲自把格兰杰夫妇安置到国外的保密地点了,而德思礼一家身处的危险比格兰杰一家只多不少——在哈利离开之前,我们得派人护送德思礼一家离开,不然他们肯定会被报复性杀害。”她露出深思的神色,“他们会被跟踪,毫无疑问,但食死徒不会把大量人手派去跟踪他们,因为德思礼一家经常外出,尤其是周末——他们惯例会去附近镇子里用餐和看电影。他们出门并不是可疑的事情。”

唐克斯和海丝佳·琼斯点点头:“没错,不能看着他们被害。”

“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哈利不着痕迹地带出去的机会。我可以用复方汤剂伪装成德思礼家的朋友,和他们一起出门,把哈利藏在我的龙皮手提箱里带出去。只要开出了几英里,我们就可以以加油的理由停车,我们的人带德思礼一家幻影移形到安全屋,而我用门钥匙把哈利带回来。当然了,要有人在这期间伪装成哈利和德思礼一家告别,营造哈利还在家的假象。”

穆迪用食指敲着桌子沉思,卢平把拳头抵在嘴唇上,几个人开始推敲这个计划中的细节。有几个社员微微点头,露出了认可的神色。

“不成,这个计划太冒险了。”蒙顿格斯突然开口了,“况且那个伪装成哈利的社员怎么撤离?这是必死的任务啊。”

“我可以伪装成哈利。”西里斯马上说,“入夜之后我可以变成狗悄悄离开。”

“现在女贞路四号就是一只苍蝇飞出来都会被监视,何况你阿尼马格斯是那么大的一条狗。食死徒对你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一清二楚,你简直是死定了。”蒙顿格斯反唇相讥。

“我不怕死!”西里斯立刻大声说,“哈利是我的教子!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那就我来。”玛西娅娜冷静地打断了西里斯,“让阿拉斯托带哈利走,我假扮成哈利。我有信心活着突围。”

“还是太冒险了,这个计划的成功悬于护送哈利的那一个社员身上。万一他被发现了,被施了反幻影移形咒,一切就完了。无论是你还是穆迪,都只是一个人,我们明明还有这么多人。”

蒙顿格斯环视着会议室,一些社员赞同地点着头。

“我有一个计策。我们应该在7月26日行动,这天是周六,让德思礼家出门不会惹人怀疑。既然我们只能通过露天转移,那么我们不妨分成几组,两人一组,一组中一个人护卫,另一人喝下复方汤剂假扮成哈利,让真哈利混在其中一组里。依你所说,监视小惠金区的不过是三四人而已,就算他们去追,又能追上几个呢?哪怕他们马上通知神秘人,等他们集结人手来到,我们早就飞出去了不知多少英里,到时使用门钥匙或是直接幻影移形,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是最稳妥……不,这是唯一的办法!”

玛西娅娜十指相对放在桌上,双眼探询地看向蒙顿格斯。这个计划相当缜密,说句不好听的,缜密到不像是蒙顿格斯的风格——这位可是入室行窃都能被抓到的角色,虽然有些市井的狡诈,但缺乏做周详计划的头脑。

实话说,这种亦真亦假,假中有真的风格,玛西娅娜觉得很熟悉。

像邓布利多。

她想起早些时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那一句“多听听老社员的建议”,越发狐疑起来。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下了决心。

玛西娅娜开口道:“这个计策不错。”

见玛西娅娜也这么说,原来还有些摇摆不定的社员都凝神听起来。

“这个计划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如果能成功利用时间差,的确有可能有惊无险地把哈利带出来。既然我们要大摇大摆地从女贞路四号飞走,就必然会被发现。被发现之后,通过黑魔标记通知里德尔,把情况说清楚,里德尔又召唤食死徒幻影移形到女贞路,这里前后少则十几秒,多则半分钟。这十几秒就是我们的希望。”玛西娅娜慢慢说,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执行计划时要注意这几点。第一,必须朝截然不同的方向飞,尽量分散追兵。第二,用最快的飞行工具。第三,第一时间使用幻身咒。只要我们在食死徒赶到时已经飞出了视野或是已经使用幻身咒,他们就难以追踪了。”

“飞行工具没问题,我们有飞天扫帚,有夜骐,还有一架飞天摩托。”海格信心满满地说,“我可以说服夜骐们跟我来伦敦。”

“我必须说,这是一个危险的计划。”玛西娅娜沉声说,“我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几乎完全不会和食死徒碰撞。而这个计划即使成功了,也无法避免战斗,甚至可能会有伤亡。”

但与此同时,玛西娅娜必须承认,她的计划若是失败了,情况就会十分被动;而这个计划即使失败了,也还是有相当大的概率能够保住哈利。

“我不怕危险,战斗正合我意。”西里斯斩钉截铁地说。许多社员都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有意参与护送哈利的人,把名字写上这张羊皮纸。有意参与护送德思礼一家的人,把名字写上这一张。二者都无意参与的也不要紧,请写上这一张。”

玛西娅娜拿出三张羊皮纸和三支羽毛笔,推到桌子上。

“我实话实说,羊皮纸上有契约。签了名的人,今天之后都会被魔法约束,无法谈起我们的计划。我相信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但是此事性命攸关,而食死徒诡计多端。无论是夺魂咒、摄神取念还是吐真剂,他们有很多违背我们的意愿套取信息的方法。签了名字,我们的计划就安全了。”

玛西娅娜平静地看着社员们,做好了被愤怒地质询的心理准备。可她没有听到一声抗|议,西里斯,卢平等几个经历过第一次战争中彼此猜疑的老社员反而朝她赞赏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