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计算确实是这样,可二级实在是太低了,开通一个专属传输带花费是很大的,越高级植物越麻烦,而一级可种植农作物运用的传输带是最省钱的。其实在五级之前公司都是亏本的,所以他们更鼓励升到五级之后再选择开辟新作物通道。但是为了吸引顾客,一级会和一级不同,毕竟红薯玉米小麦这三种农作物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不值什么了,比起人参之类的完全不够看,很容易打击客户的信心。”
“这倒也是,可我能得到什么奖励?”田文勤想象不出能得到什么奖励。
小福笑眯眯道:“福田公司可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哦,有一种植物叫做余果,吃下去会让你看上去像大病一场,无论什么手段都查不出来是假的。”
田文勤大惊,“啊?还有这种果子?”
小福点头,“嗯,这个果子在距离这里很远的星系用在医学诊断和治疗用的。它能把你暗藏的、尚不明显的疾病以最重的形态展现出来,以便让医生帮助病人提前预防和治疗。爸爸您身上的隐疾不少,都是以前被毒打留下的,还有营养不良等等,吃下这个果子就会全都展现出来。这个也不算是骗人,毕竟以前你受过的伤都是那些人造成的,现在只是重现罢了。而且这个果子也让爸爸您更准确的知道自己身体情况,许多疾病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因为不明显所以不在意,等到一定时期爆发就来不及挽救了。”
田文勤顿时激动不已,“我现在能不能就拿到?”
“可以,但是爸爸您要和福田公司签订协议,在五级之前都不能开通其他植物通道。”小福低着头一脸抱歉,“对不起爸爸,其实是福田公司授意我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为了他们的利益。我虽然是您的专属小精灵,可是……”
田文勤笑着搂住他,“这可是帮了我大忙呢!你不用愧疚,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果子,只是吃了没有后遗症吧?”
小福心中的忐忑终于消去,顿时呼了口气,重重点头发誓,“绝对不会,它还能帮助你排出那些陈年毒素,让您的身体更加健康。但是过程会非常痛苦,因为那些疾病的爆发,你会亲身体验到。所以不管是什么仪器测量都会以为你是真的得了那些病,绝对不会出纰漏。因为你是真实在经历疾病过程,只是不会被疾病伤身,而是一种治愈手段。”
田文勤哪有不应的,不用带给别人麻烦就能解决事情,多疼都乐意。而且还能排出毒素,对身体很有益这一点很吸引他。田文勤很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什么样,小时候确实是亏损大了,现在年纪小还不觉得,可等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感受到了。他当初比同龄人都老得快,不仅仅是因为干活太辛苦的缘故,还个原因是底子太差。
可田文勤没想到会这么疼,好像所有细胞都在叫嚣,整个人好像被五马分尸一样。原本想忍着,最终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贺衍被惊醒,看他全身冒着冷汗一脸扭曲,疯狂的按铃,见半天没人直接冲出去找人,一路又喊又叫,完全没有平时的沉稳。
病房里的灯亮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田文勤已经疼得感觉不到其他,直到胳膊上被打了一针疼痛才渐渐消失,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第38章
田文勤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从不知道梦里可以这么真实和痛苦。梦里从小到大被父母毒打的场面一次次重演,当初每一次的疼痛再一次刮在身上,一切是那么的真切,让他疼得全身痉挛。还伴随着饥饿引起的肚子绞痛,严重缺乏睡眠导致脑壳子的刺痛,还要干着超乎能力的体力活导致全身的酸痛等等。所有疼痛加起来,让田文勤几乎无法承受,甚至想要在梦里将自己杀死。
那些记忆太过久远,田文勤只记得当初很痛苦,并没有更清晰的记忆。可再经历一次他才知道,这真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当初所遭受的痛苦比他记忆中要深刻得多。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灵上的恐惧和绝望。
田文勤在梦里嘶吼咆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可是声音越大受到的虐待也越强烈,父母狰狞的表情让他心惊。渐渐的他不吼了,愤恨的好像围观者一样目睹着这些暴行,询问对方询问自己,他的行为至于会引来这样的毒打吗?有一次他不过是买粥忘记拿菜至于用烟头烫伤他的背吗?
没有缓和伤痛的时间,也没有来自他方的温暖让他暂时忘记,只有一次次暴行历历在目,田文勤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前经历过了什么。
他在庆幸自己记忆太差忘却这些灰暗记忆让自己处在阳光里的同时,又在痛恨自己忘却得太干净,好了伤疤忘了痛,才会让自己一次次遭受这样的痛苦。
身体上的疼痛田文勤虽也难以忍受,但是还能咬牙硬挺着,可梦中父母的表情让田文勤前所未有的心凉直至麻木。不管是用铁棍抽打还是用烟头开水滚烫他的身体,这对父母看到他可怖的伤口没有怜悯没有恐惧,只会因为泄愤而透出一种爽感甚至喜悦。
田文勤这才知道他一直忽视了什么,以前年纪太小,他只惦记着躲避毒打、尽量让自己少疼点,总想着怎么才能讨父母欢心少一点毒打不让自己挨饿。这样的讨好成为了他的本能,成为他灵魂里根深蒂固的东西,这使得他后来长大了有了独立的能力,疼痛的记忆已经淡去,他也忘记了讨好的初衷,只记得依照本能去讨好。
原来他的方向一直是错的,这么多年过来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再将从前的毒打虐待经历一次,这才反应过来,他到底错在哪里。
田文勤想明白了,人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贺衍正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并没有睡得安稳。面容十分憔悴,完全没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连他最在意的发型也变得跟鸡窝头一样。
田文勤嗓子酸楚不已,他何其有幸重来一次会遇上这样的人。他不得不又开始怀疑,他不是来还债,而是来索债的。
睡得并不踏实的贺衍好像感受到身上的目光,在田文勤没醒来多久也睁开了眼,看到田文勤已经醒来,顿时兴奋不已,初醒的懵懂瞬间散去,“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医生。”
贺衍连铃都没按直接冲出去找医生,没一会一群医生就哗啦啦涌进了病房,开始对田文勤开始进行全面检查。
田文勤现在虽然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全身疼痛,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开口都十分困难。而且全身上下都很酸疼,并不剧烈但依然让人不好受,好像一点一点磨着神经一样,让人坐立不安。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忍不住呻-吟,可经历了之前的疼痛田文勤忍耐力强了很多,还可以保持头脑冷静。
经过层层检查,田文勤能感受到所有医生都舒了一口气,可脸上的振奋却依旧,甚至说了一句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田文勤完全听不懂他们口里的专业术语,不过也知道经历了这场大劫之后,他的身体奇迹般的好转。这场大病就好像把水痘发了一样,只要休养得当,以后身体会越来越好,不会受到之前病痛的影响,这就和小福说的一样。
有一位头发发白的大夫不由感叹,这样的病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总归现在是熬过去了,以后也许对身体还有益处。
医生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离去,让田文勤继续住院几天观察,如果没什么异样就可以出院,这么一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医生走后田文勤也觉得缓了过来,没有刚醒来全身那么的酸疼,只是还是没有一点力气,喝水都是贺衍喂的。
“哥哥!”张长远冲了进来正想扑向田文勤就被随后跟着的张燕妮抱走。
张燕妮教训道:“哥哥现在不舒服,不能扑到他身上,哥哥会更难受的。”
张长远连连点头,“仔仔会乖乖的,哥哥,你还疼吗?你睡了好久都没醒过来,老是叫着疼,全身都抽了起来,仔仔好担心。”
不仅张燕妮和张长远,罗秀珍也来了,白锦秋也跟在后边,大家都一副担忧的模样,看到他似乎没有异样表情都放松了不少。
田文勤惊讶道:“姑姑你们怎么来了?”
罗秀珍抹着泪,“都这节骨眼上姑姑怎么能不来,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原来田文勤已经昏迷了十几天,每日每夜都在做着噩梦,身体经常会痛得痉挛,怎么也唤不醒。身体机能一直在衰退,甚至曾经一度休克,好不容易才能抢救回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也不知道病情会这么复杂,全都被吓到了。
顾常瑞调动了人际关系请来最优秀的专家组,可这些资深的专家也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病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旧疾的爆发,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集中和剧烈的形态。大约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加上又受了伤而导致的突然间集体爆发,就好像情绪爆发一样。这在医学史上前所未有,原本还有些不乐意的专家们都尽心尽力的投以监测治疗。
最让这些专家们想不透的是任何药物对田文勤都没有任何效果,哪怕是简单的外伤也无效,甚至有排斥的反应。而过了一阵之后,就会神奇自愈慢慢恢复到常态。专家们经过讨论,最终选择放弃治疗,只给田文勤输入维持生命的葡萄糖之类的药物。
这期间有几次都以为田文勤会挺不过去,就算能活过来身体也被毁了,可没想到最后都安然度过。可这样的过程是艰辛和可怕的,田文勤痛苦的声音让听惯了病人忍受不了病痛折磨会发出痛苦呻-吟声的医生们也无法忍受,梦中的呓语更是让一些心软的女医生掉下眼泪。
虽然断断续续,可大家也听明白了究竟。这是田文勤被父母虐待时发出的哀鸣,一字字一句句,好像将从前总总都展现在大家的眼前。田文勤身上的伤疤和身体检查出的隐疾都一一证明了这一点,每一次哭诉求饶都能在身体上找到相应的伤疤。
原本想不明白的专家们,听了罗秀珍贺衍一行人的解释之后,终于明白了症结。这恐怕是受了刺激之后产生的心理暗示,从而引发身体上的疾病,这是病人潜意识里的抗诉。心理暗示一直拥有神奇的效果,强烈的时候甚至能杀死一个人。心理和生理上都是互相影响的,面对同样的疾病时,有的人能活得长久有的人很快死去,出去外界因素,心理上的不同也是导致这一结果原因之一。
因为无法从医学上解释,所以大家都相信了这个结果。这是一个被虐待的孩子的爆发,因为再也无法承受,而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罗秀珍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亲姐姐罗秀梅告上了法庭,田文勤已经以这样的方式述说出自己的委屈,她这个做姑姑的还有什么理由为了那点血脉而阻止。
这个病例因为罕见,加之顾常瑞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田文勤的经历惹来无数人的瞩目。甚至有主流媒体记者报道,还做成了专题片。因为痛楚的时间很长,记者也有机会拍下了一部分发到了电视上,一声声的惨叫和身体上伤痕展现,还有播音员声情并茂的述说着田文勤从前所遭受的虐待,以及街坊邻居的出声证明,将从前总总还原于人前,这让无数观众为之动容,留下眼泪。播出当天晚上就有无数电话拨通电视台,要求放出给田文勤捐款的银行账号,他们愿意资助田文勤未来的学费生活费,并严厉要求必须严惩这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