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介意,真的很介意,他很想说,我陪你一起行不行?
但是他说不出口。
那句“玩得开心点”发出去后,他就后悔了。
他一点都不想她在其他男人那里玩得开心,一点都不想。
中午吃过午饭后,他午休了一会儿。
平时不需要的,但是今天为了等待他爷爷,他也得将就爷爷的生活习惯。
这么躺了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醒了之后就是下午3点了,他问了问专程伺候他爷爷的佣人吴叔,确定爷爷没事儿后,他敲开了他的房门。
这个家,他谁都可以不搭理,但是他爷爷,他从心底佩服他。
“进来。”
傅博文推开书房的大门,坐在一边的木质沙发上。
他看着他爷爷依然正坐在书桌前,带着老花眼镜,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厚厚的那本书。
“听说你今天没去上班。”
傅老爷子平时不和他们一起吃饭,都是自己有时候在书房吃,有时候在卧室吃,他行动不太方便,前些年中风,下半身基本是没有什么知觉的,这么楼上楼下的折腾,他嫌累。
“嗯。”傅博文应答。
“身体还没恢复好吗?”
“不是,身体现在没大碍。”
“那就好。你现在虽然年轻,但也不要忽略了健康,平时多注意些,别留下什么病根子。”傅永福抬头,老花眼镜搭在鼻梁上,看着他说道。
“爷爷,我其实不年轻了。”傅博文回视着他的视线。
“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你卖关子了。”
“就说说我婚姻的事儿。”
“前几天你母亲已经和我谈过这事儿了,如果是安家那大小姐,我和你母亲也都是同意的。”
“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来单独找你了,爷爷。”傅博文一字一句,说道。
傅永傅把老花眼镜取了,放在一边,叹了口气,“博文,从小爷爷就没有拒绝过你的请求,但是这次,爷爷确实不能为你做主。”
“为什么?”傅博文眉头一紧。
“为了傅家这个家族。”
“爷爷。”
“博文,你妈那句话说得很对,我们傅家从我上一辈开始就是豪门家族了,从来不管接进来的还是嫁出去的,也都是些豪门府邸,不能因为你破坏了规矩,你底下还有这么多弟弟妹妹,不能开了这个先例。”傅永福语重心长的说道,“博文,都说富不过三代,这句话不是戏言,爷爷这么大把岁数也是看着身边很多和我一起的,或者比我还年迈的家族一个一个倒下去,我们傅家能够这么多年一直昌盛下去,也靠着旁系多多少的砥柱支持,你如果真的想要在傅家立好足,爷爷劝你,别和你母亲对着干,顺着她的心。”
“我今年34岁,明年开年就35岁,这么多年在傅家,我为傅家付出过些什么,爷爷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从小就在你们的教导下让我干所有对傅家有利的事儿,商场上那些暗的黑的我也都碰过,如果真的被警察抓到什么把柄,我估计也就是蹲大牢的事儿,但这么多年来,爷爷你听到我抱怨过一句吗?我不是没有思想,我只是这么忍着自己的心过了下来。”傅博文看着傅永福,他不知道打这种亲情牌有用没有,这个关头,他却想试试。
“爷爷,在程晚夏这个坎上,我试过了,我过不去。5年前我就去找过程晚夏,我想带着她去美国,她拒绝了。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就会放弃了,再也不去想这么一个女人,但是不止是回来后,在美国那几年,我也随时找人打听着她的消息,我买了她所有的影碟,就为了在想她的时候看看她的样子,但我当时还是一直在想,我不可能再会和程晚夏的,那个女人让我落到了现在的地步,我自尊心不允许。”
“可回国后,看到她第一眼,我就再也不能控制我的感情了,我要娶她,这是我目前为止,唯一想做的事情。”傅博文非常坚定的说着。
傅永福看着他,苍老的眼眸,他说,“博文,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了,最后会失去什么?”
“我想过,但是我还是这么义无反顾。”
傅永福很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是你已决定的事情,我没能再说什么。我一把年龄,也确实管不了你们年轻一辈的事儿,但我得告诉你博文,我的立场依然不赞成你把程晚夏娶回来,那样只会让你在傅家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文渊那孩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你们以后,自己掂量着办吧。”
傅博文抿着唇,没有立刻离开。
他看着他爷爷,又戴上了老花眼镜,一个一个字的看着书页内容。
他不知道在和程晚夏这条路上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可就算他最尊敬的爷爷也表示不能接受程晚夏,他也依然,没有为此而动摇一点点。
他眼眸一深,从沙发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着,“爷爷您忙,我出去了。”
傅永福抬头看了一眼傅博文,摇了摇头。
这孩子,脾气太倔了。
……
一个下午,程晚夏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言爵已弄好满满一大桌菜,程晚夏看了,大多是她喜欢的。
她觉得心里很暖,却又划过一丝悲哀。
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现在的饭桌,哪里有不喝酒的道理。
卫小小和王剑就嚷嚷着,今天某人过生,怎么也得喝酒助兴。
于是,几个酒量都不算差的人就轰轰烈烈的喝了起来。
程晚夏抵挡不住他们的酒量,推脱着喝得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