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觉得家里很温暖。从她被绑架后的第一天回到家里面,独身一个人回到家里面,郑素秀看着她那一秒,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就哭了,那是一种无法伪装出来的情绪。她当时也觉得眼眶很红。妞妞跑过来抱着她,看着她们哭,她也狠狠的哭了出来,嘴里一直说着,“妈妈我好想你,妈妈我爱你,妈妈不要离开妞妞……”
她蹲下身子,看着妞妞哭红的小脸蛋,说不出来一个字。她当时只是在想,傅博文错过了这么一幕,他一定很遗憾,很遗憾……
“晚晚?”郑素秀叫她,拉回了她的意识。
她看着郑素秀已经煎好了鸡蛋,“博文今天不是上庭吗,你吃了,早点去。”
程晚夏点头,主动接过郑素秀手上的盘子。她其实一点都吃不下,想的事情太多,影响到了胃口。但此刻,她却说不出一个拒绝的话语。她强迫着自己吃着,吃完。看了看时间,其实还早,她却没办法好好的安静下来,她决定先出门去法庭等着。
郑素秀把她送到门口,拉着她,“晚晚,早点回来。带着博文,早点回来。”
程晚夏点头,拉出一个笑容,“嗯,我会的。”
郑素秀也应该是有些怕了,这段时间她出门,郑素秀都会有些不舍,还会给她打好几通电话,确保她没事儿,似乎才会放心。
有这么个“妈妈”,已经够了!
她开着车,往法庭去。一路速度有些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习惯了开快车,大概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找到证据吧!车子到达目的地,她停好车,走向1号法庭。法庭还没开门,意外的,走廊上已经不只是她一个人,傅正天和丁小君已经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等候了,两个人看着程晚夏的到来,都沉默了一下。
丁小君开口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的吗?”
“嗯。”
“律师呢?”
“在路上,我刚刚已经联系过了,10分钟左右到。”程晚夏说。
这个时候,就算再大的仇恨,也没有什么,比他们所担心的那个人重要!
“我想再和律师谈谈。”丁小君担忧的说着。
“有什么好谈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不要影响了律师的发挥。”傅正天一口接过去,口吻不太好的说着。
这段时间傅正天应该是过得最不踏实的。傅氏的运营问题暂且不说,自己的亲生儿子,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着,心里也会有个疙瘩在那里吧。丁小君被傅正天吼了后,也没有生气,还一直讨好的说着,“好啦,不问就不问了,你别生气,刚刚从医院出来医生才说了你血压还很高,不要动怒,要不然很危险。”
对于丁小君的讨好,傅正天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丁小君也不多说什么,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程晚夏看着丁小君,看着傅正天。以前的丁小君虽然也不敢对傅正天怎样,但明显和现在这么明显的讨好不一样,估计丁小君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杀了人,有些过意不去吧。杀人,偿命……她捏紧手指。
她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的团聚。
10分钟后,律师赶了过来。程晚夏有些不放心的和律师再说了一下整个上庭的过程,以及会出现哪些不定的因素,律师再次保证肯定没有问题后,程晚夏才微有些放心的点头。而且证人些也早就安排妥当了,看上去,一切都很有把握。
早上9点30,开庭。陪审观众席位上,除了傅正天、丁小君和程晚夏,傅正轩也来了。程晚夏看着傅正轩,那一刻却突然沉默。宁沫死了,因为傅文渊。傅文渊死了,因为傅博文。而宁沫是傅正轩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咬着唇,把视线转移,什么都不想的,等待着正式开庭。
没多久,傅博文出现在被告席上,他被两个警察押着进来,整个人还是像她昨天看到的那样,依然挺拔,并没有因为坐牢而显得颓败不堪。
傅博文的视线看向陪审观众席,和程晚夏的视线交叉。他嘴角拉出一抹笑,那样的笑容似乎在安慰她。程晚夏强制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回视着他的视线。丁小君是有些激动的,看着傅博文那一秒,就忍不住对傅博文挥手,似乎眼眶都红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丁小君也有些怕了吧!傅博文也注意到了他的母亲,因为手被铐住,没办法挥手,只是点了点头。
“博文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丁小君转头问程晚夏。
“嗯。”程晚夏点头。
傅博文不会有事儿的。傅博文绝对不能有事儿!
审批长入场!正式开庭。全场起立,肃静。审判长开口,“开庭。”
全场坐下。
坐在法庭中间前排的审判员获得审判长许可下,对整件事情进行了阐述,“今年1月12日,死者绑架了被告人的妻子,被告人报警后,在警察的帮助下,于1月14日找到死者及被告人的妻子,当时死者为了逃跑,挟持了一辆出租车,后被迫停在竹青弯郊区公路上,死者当时手上持枪挟持被告人的妻子,并威逼被告人向其下跪磕头,被告人在磕头的过程中,为了救自己的妻子趁着死者不注意扑向死者,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死者当时情绪很激动,连开了4枚子弹,扭打的两个人在僵持了3—5分钟后,死者手上的手枪被被告人夺了过去,并对死者开枪,当场死亡。公诉方控告犯罪嫌疑人故意杀人,被告人为自己的杀人事故做法律辩护。”
审判长点了点头,对着傅博文,“被告人可对审判员阐述不完全的地方做补充说明。”
所有人的视线放在傅博文身上。傅博文抿着唇,看了一眼观众席位,看了一眼程晚夏……
晚夏心一怔,总觉得那个眼神让她莫名的心慌。她咬着唇,不敢放松一点的看着傅博文。
“事情的经过就如审判员所说的那样。”傅博文说,看不出来任何紧张情绪,他对着审判长,“只是有些细节不够详细。我并不是在扭打过程中开枪打死傅文渊的,我是在我和傅文渊都已经平静下来后,他再次想要攻击程晚夏,开枪打死傅文渊的。”
话一出,整个法庭都已经震撼了。这场官司是在做正当防卫,傅博文说的话,明显偏离了轨迹。律师一下警惕起来,对着傅博文,“被告不要激动,事情发展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慢慢说。”
律师昨天就把那份今天上庭要怎么说的那份稿子给了傅博文,傅博文应该是记住了啊,律师有些担忧的想着。
傅博文一字一句,“我很冷静。”
“审判长大人,我申请为我的当事人进行阐述,我的当事人在发生正当防卫过程中杀人后情绪一直比较激动,我现在需要重新对审判员刚刚说的进行完善的补充说明。”律师明显的感觉到傅博文的无法控制因素,连忙说着。
“不用,我很清楚。从看守所到现在,我情绪一直很稳定,看押我的狱警可以作证。”傅博文很肯定的语气。
律师想要再多说什么时,审判长开口,“传狱警。”
“是。”现在工作人员立即执行。
狱警对傅博文这段时间在监狱的表现一五一十的阐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傅博文精神没有失常,完全有能力自己阐述整个事件过程。律师焦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公诉方律师开始询问傅博文,“被告人,我问你,你说你开枪时,是在死者和你都冷静下来后做的事情吗?”
“是。”
“当时死者是不是对你已经没有了生命威胁?”
“是。”
“开枪时,你是不是带着报复的心态,故意杀死者,因为他绑架了你的妻子……”
“审判长大人!”律师突然站起来,“公诉方律师明显用自己的臆想强加罪名在我的当事人身上,我当事人只说是在双方冷静下后才开枪,可我当事人刚刚在阐述事实的时候说得很明白,死者再次攻击我当事人的妻子时,为了确保妻子的安危才开的枪。并不是故意杀人,也不是报复心态,作为丈夫处于对自己妻子生命的保护,是正当防卫。”
“被告方律师请安静,由被告继续回答。”
律师着急的,还是只能坐在位置上。现在的所有情况都已经偏离他的轨迹,他锁紧眉头,在想怎么扭转乾坤。傅博文看着公诉方律师,正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