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拐了一下,细小的磕绊差点使她狠狠摔出去。
最下面站成一排的几人鼓起了掌,间杂着口哨声:“这立刃漂亮!”
许璟取下头盔,眼里氤满水雾。
她像奥运会参赛运动员一般豪爽地走下来承接欢迎,对刚才劝她上缆车的工作人员笑道:“这雪道有点儿短啊。”
“不短了,”台下的几人交头接耳,有点儿不为人道的激动:“这次上去从波浪型弯道滑下来吧,你可以的!”
许璟眯起眼,一眼就看穿他们的小心思:“波浪型还没人滑过是不是,想拿我当小白鼠做实验?”
“不是,”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殷勤建议:“刚修好的时候找专业运动员来试过,只是对业余爱好者来说还是块处女地。”
前后相隔不过十几分钟,许璟再次坐上缆车,远远地挥手:“我再去高级道试试,再滑滑单板,成功了就帮你们踩点测评。”
许璟捏着滑雪杖,来到山顶时,其他几人正两两搂抱在一起,似滑非滑,像几个笨拙的连体小企鹅。
许璟在看见张忆颖也倒在蒋易秋怀里时就别开了眼,她也想娇娇滴滴动不动就求抱抱,怎奈偏偏是个胆子大到天的运动健将。
她背过身去喝了几口水,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张忆颖俨然是一副小粉丝的神态:“你刚滑下去的时候我们都看呆了,好帅啊,你是跟谁学的?”
“我……爸爸,”许璟盯着手上的卡扣:“他很喜欢极限运动。”
“那你能教教我吗?”张忆颖说:“秋哥哥接电话去了,我什么也不会。”
抱着求知求学的态度,许璟答应下来,她站在初级道前,把双腿分开做示范,讲得很认真:“一开始主要是得克服恐惧心理,把速度承受阈值提高,这样吧,我先教你怎么刹车,掌握了这个估计会更有信心。”
“你看,”许璟指着自己脚下:“用后跟发力推开板尾,板尾张开得越大速度就越慢。刹车就是在板尾大大张开的基础上,内刃向里贴紧雪面,外刃翘起来,这样就能停下,这么讲你能听懂吗?”
许璟抬起头,却见张忆颖压根没看自己教学的位置,而是紧盯着她的脸瞧。
“你到底学不学?”许璟看她这态度就来气。
“啊?”张忆颖露出个笑脸,满是无辜:“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懂。”
许璟掉头就走。
“哎,你别走啊,脾气要不要这么差。”张忆颖伸手就要去拉她。
许璟走得好好的,忽然就感觉到一股从旁而来的推力,身体不受控地倾斜,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许璟的手一翻转,扯住了张忆颖的袖子,两人一并滚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许璟头上挨了好几下硬物的撞击,她抓着张忆颖不放,另一只手和双脚拼命抓雪,企图获得一点摩擦力。
两人滚出好远,停下时只听得见一阵惊呼声,像是有人朝她们跑过来。
许璟的头钝钝地疼。
“你们没事吧?”蒋易秋第一个冲过来,呼呼地喘着气。
张忆颖被扶起来:“我没事,戴着头盔呢,就是身上有点疼,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那快去找医生看看。”
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最后只剩许璟一个人躺在雪地里,日光刺得很,像是迷了眼。
包凡亮慢悠悠地走到她旁边:“躺上瘾了?这雪场加上酒店一共可就一个医生,你争不过别人喽。”
包凡亮半晌得不到回音,干脆自己也坐在雪地上:“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了……”
“最近大雪大雾,你可能要等几天才能回家了。”包凡亮忽然抓住许璟抬高的手腕,一圈红痕触目惊心,他把衣袖挽起,上面赫然还有好些青紫。
“你跟人打架了?!”
许璟不耐烦地收回手:“这不是重点。”
“都打架了还不是重点?那什么才是?”包凡亮怎么也没想到这两天居然还发生了情节恶劣的斗殴事件。
许璟揉了揉手臂,除了手腕被捆起来,其余的应该都是在激烈的做爱过程中被撞到的。
她深吸一口气,话刚出口就有些哽咽:“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上蒋易秋了。”
“就他?”包凡亮像是听到个笑话:“蒋易秋不就是个小破孩吗。”
“他早就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小破孩了,”许璟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他长得那么帅。”
包凡亮把头发一抹:“那我也长得也很帅,你应该喜欢我啊。”
许璟噗嗤笑开,挤眉弄眼地看了他好一阵,得出结论:“简直没法比,你长得浓眉大眼,刚正不阿,像是下一秒就要上阵杀敌了,你们完全不一样。”
许璟用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看到他跟别人卿卿我我,我真的受不了,特别难受。我怎么就这么失败……“
”我想勾引他,让他心甘情愿帮我救公司,结果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包凡亮手忙脚乱地找纸:“你别哭,蒋易秋那个冰山脸谁能知道他想什么,哥去给你探探口风行不行?”
许璟把手拿开:“真的?”
“我现在就去,”包凡亮说:“我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成不成一句话,免得浪费大家时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