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早就困得上眼皮粘着下眼皮,听完齐浓儿的安排后便急冲冲的往归燕阁赶去,裹进被窝里痛痛快快的酣睡起来。渺烟简单的参观完归燕阁后,便与归燕阁的宫女一起做女红,等着阮依依睡醒。
齐浓儿等她们都走了,这才懒洋洋的假装关心婧贵妃:“不知妹妹身体可有好些?臣妾一直想去探望,但太医说妹妹要静养,臣妾又带着两位皇子不能脱身,所以才未曾去。”
“不碍事,太医说了,不过晨吐,很多孕妇都有的。”吴洛宸一提起婧贵妃怀孕就眉头舒展。无论怎样,都是他的皇子,假如皇宫宗亲能在他这代得以繁盛,也是幸事。
齐浓儿本就是假心假意的问,却没想到吴洛宸答得这般认真,还喜不自胜。她只能强压住心中那点嫉妒和怨恨,逼着自己陪笑着,说了些足以证明她是贤妻良母的话,做着皇后的本分。
颜卿与项阳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颜卿突然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不知是哪位御医负责请婧贵妃的平安脉?”
“太医院里的朱太医。”齐浓儿听出端倪,问道:“师兄有人要举荐?”
颜卿指指自己,正经八百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吴洛宸曲指轻敲桌面,没有马上应答。颜卿清高骄傲,竟然会主动请缨帮婧贵妃。特别是婧贵妃和霍钦都曾伤过阮依依,他们之间早就结了不可化解的结梁子,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颜卿是不可能答应帮婧贵妃把脉。
“皇上不知道,刚才皇后求师兄帮忙,两人吵得快要翻脸。”项阳立刻出来打圆场:“皇后说皇子能顺利生产全靠师兄立了大功,师兄原本就该守护无忧国子民。婧贵妃喜得龙子,天降祥瑞,假如师兄能帮忙把脉开些保胎方子,以和为贵,有何不可。”
吴洛宸赞许的拍了拍齐浓儿的手,深情赞道:“浓儿,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齐浓儿习惯了后宫的勾心斗角,深知有好事时要快点上,遇见倒霉事就要马上闪。颜卿和项阳合力给她戴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戴白不戴。
“师兄与霍家有过节,但冤冤相报何时了。臣妾觉得,假如师兄这个时候能主动示好,既能化解矛盾,还能为皇家子嗣效力。皇上如果觉得让师兄去把脉不合适,就当臣妾胡乱操心,说错话做错事了。”
项阳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就喷出来,齐浓儿关键时候比谁都上道,那神情、动作和说话,都点到为止,没有半分夸张。
项阳和颜卿进宫前商量过是否要告诉齐浓儿他们的计划,当时他们担心齐浓儿知道了不能表演得真实,才决定按下不提,只由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却没想到,齐浓儿是如此的应答如流,白白让他们担心。
吴洛宸听齐浓儿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齐浓儿怀双胞胎龙子时,颜卿的高超医术他已经见识,其实,他也动过请颜卿来替婧贵妃把脉的心思,只是他们早有芥蒂才没有提。而且,婧贵妃自怀孕后就有些神经兮兮,总是担心有人谋害腹中胎儿,所以坚持只让朱太医把脉,不肯让别人来看。
不过,刚才齐浓儿这些话都说到他的心槛里,令他更加的怜爱这位皇后。
“浓儿,你这几天清瘦不少……是朕没有照顾好你。”吴洛宸的甜言蜜语果然是灵丹妙药,齐浓儿一听,立刻眉开颜笑,有些矫情的拧了拧身子,好象在责怪吴洛宸。
项阳见他们话题越走越远,便说:“皇上,我师兄把脉功夫一流。听说婧贵妃已有身孕一个多月,只要让我师兄一把,定能知道是男是女!到时候,婧贵妃给娃娃缝制衣裳时,心里也有数啊。”
吴洛宸依旧只是笑笑,并不答应。颜卿早就料到会如此,也不急,仍然摆出他平时目空一切的姿态,但语气却诚恳了很多:“其实,太医院里,还有一位御医有识得胎儿性别的本领。”
“哦?是谁?”齐浓儿和吴洛宸异口同声。他们俩是真心想早点知道婧贵妃腹中胎儿性别,只不过他们所希望的答案是截然相反的。
颜卿笃定说道:“王太医。”
“哦……听说王太医年轻时曾经在佛牙山脚下跟仙医学过几年,这是真的?”吴洛宸见颜卿点头,又笑道:“听说阮姑娘拜了王太医为师爷,没少在王太医府里闹腾。”
项阳也跟着笑道:“是啊,皇上不知道,那傻妞跟王太医的孙子杠上了,叫板说非要把他弄到太医院里来耍。傻妞还说了,如果她没本事把王仕青弄进太医院,她就倒着走!这会儿她是太困去归燕阁休息,否则,肯定要缠着皇上闹这事呢。”
“哦,不就是太医院进个小药童,既然是王太医的孙子,就让他进宫学医,顺便陪阮姑娘玩。”吴洛宸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听到项阳说是阮依依闹着要办的事,马上就答应下来。
颜卿和项阳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办成,愣了会,这才替王太医谢恩。四人又闲聊几句,正巧碰到王太医进宫请平安脉,吴洛宸想起颜卿的举荐,便顺口问了王太医。
王太医正想推脱,齐浓儿开口说话:“王太医,刚才皇上已经准了让您孙儿入宫学医,还不快谢恩。”
王太医见颜卿和项阳正坐在旁边,回想起他们在府里说的话,明白是他们和齐浓儿帮了忙,立刻跪了下来对吴洛宸叩头谢恩。
虽然齐浓儿不明白为什么颜卿非要王太医去给婧贵妃请平安脉,但她还是推波助澜:“方才我师兄还向皇上举荐王太医呢。听说王太医能通过把脉识得胎儿男女,皇上正发愁着,王太医一来,不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婧贵妃怀孕之事王太医早就听说,太医院里早就有人谋了心思去巴结。要知道,假如婧贵妃能顺利产下龙子,专门负责请平安脉的御医也会因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只是朱太医是婧贵妃钦点的御医,王太医自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去插一杠子,是福是祸,难以预测。
吴洛宸先前拒绝了颜卿的主动请缨,还有些说法。假如他再拒绝王太医,在齐浓儿这边也难以交待。吴洛宸考虑了会,觉得多个太医联合会诊会更加安全,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王太医常年在宫里保持中立,又德高望重,由他诊脉,别人也无二话。
“王太医,这些天婧贵妃日日晨吐,一到傍晚身子就不舒服,朕也被她闹腾了好些天。不如你和朱太医一起会诊,看看婧贵妃的身子该如何调理。”吴洛宸又扭头对身边的李德荣说:“你陪王太医去一趟悦熙殿。”
王太医领命,随着李德荣往悦熙殿走去。齐浓儿端起茶佯装品茶,实际却在偷笑。
婧贵妃为了争宠整日说身子不适,拿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要胁吴洛宸,要他留宿悦熙殿。她做梦都没想到,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洛宸专程叫王太医去诊,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晓。
颜卿和项阳面不改色的坐在那儿继续找话题说,齐浓儿有种扳回一程的块感,人也变得精神起来,扯着扯着,忽然说起了项阳的安乐坊,还煞有模样的问起了安乐坊的经营。
“听说你把安乐坊的药材全都接济给了老百姓,还免费帮他们医治。这等善事师兄应该多做做,为皇上分忧,也顺便给朝廷争些脸面回来。”齐浓儿说完,还冲着吴洛宸撒娇:“皇上,臣妾说得对吗?”
“项阳你经营安乐坊也有四五年了,怎得突然想起做善事?”吴洛宸只是笑,安乐坊专门做达官贵族的生意,太医院里一半的药材也是从安乐坊采购的。这些年项阳从中没少赚银子,突然一下这样大方的把药材全拿去接济穷人,吴洛宸对这消息还是有几分怀疑的。
齐浓儿不提安乐坊也就罢了,一提,项阳的脸就变成了苦瓜。安乐坊是他的摇钱树,是他的金库他的财产,结果,全被阮依依卖光了。卖光了也罢,还要逼着他好象很享受,他那一肚子的苦汁被“善事”两字憋得压根不敢吐出来,只能硬生生的全都咽了回去。
吴洛宸见项阳伤心成那样,忍俊不禁的笑了。颜卿见他这般不争气,摇头笑道:“都是依依的主意,项阳拦不住,到现在还在心疼。”
齐浓儿噗哧一下笑开了花,她抑郁了几天,终于开怀大笑。吴洛宸非常同情项阳,但一听到是阮依依的主意,马上抚掌称赞。项阳被臊得里外不是人,丢了夫人又折兵,只好低着头由着他们笑话。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王太医从悦熙殿回来。齐浓儿也不急,召回柳翠开席用膳。期间,吴洛宸一直若有所思,午膳结束前,李德荣回来了,在他耳边轻语两句后又离开,依旧没有看见王太医的身影。
颜卿素来进食很少,项阳心痛安乐坊也没心情,只有齐浓儿胃口大开,比以前多吃了一碗饭。颜卿见她谈笑风生,如同失忆一般完全不记得初二来国公府胡闹的事,松了口气,耐心的等午膳结束,归燕阁的宫女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阮依依被吵醒,正在那里大闹天宫。
细问之下才知道,刚才他们用膳时,御膳房另外做了几道小菜送到归燕阁给阮依依和渺烟品尝。渺烟初来乍到,不敢坏了规矩,只好饿着肚子等阮依依醒来再用膳。
谁知阮依依睡得象小猪似的,裹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送去的饭菜已经热了三回,再等下去谁也别想吃饭。
归燕阁新来的宫女不熟悉阮依依的脾气,自告奋勇的叫阮依依起床。谁知道宫女手上的力气大了些,碰到她的伤痛醒了,阮依依的起床气跟火苗似蹭蹭蹭往上窜,裹在被窝里哭着喊疼,偏又困到不行睁不开眼,嘤嘤嘤的直喊“师傅”。
众人见捅了马蜂窝,只好来找颜卿求助。
颜卿急忙向吴洛宸和齐浓儿行礼告退,拉着项阳就往归燕阁跑。刚一进门,就看到渺烟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她被阮依依闹脾气的样子吓着了。项阳拉着她到一旁解释去了,颜卿则直接来到房里看阮依依。宫女们见颜卿来了,个个如释重负,纷纷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关好。阮依依不知颜卿来了,正裹着被子在床上闹腾。
“阮阮,又闹脾气了?”颜卿刚坐下,阮依依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卷着被子一咕噜的滚了过来,伸出脑袋将脸贴在他的手掌心里轻轻磨蹭着,顺着味往上闻。
颜卿见她一直闭着眼睛,困得睁不开,闻到他的味道才乖乖的爬出了被窝,贴身穿的亵衣扣子松了大半,露出瘦削光滑的肩,和绣着大黄鸭的桃花肚兜。拆了宫髻的青丝散落在身上肩上和后背,还有几缕粘在嘴边,细细的,软软的,弄得她的脸痒痒的。
颜卿无奈的摇头,知道她熬了一天一夜早就体力不支,又受了伤极其需要休息,没他在身边,她素来睡得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不懂事的宫女活活闹醒,没有脾气才怪。
“师傅……抱……”阮依依嗓音软糯,如孩童般伸出手在半空中晃动,却总是抓空。
颜卿本想替她穿好衣服再抱她,见她皱着眉哼哼叽叽的不高兴,只好一手揽着她,一边拉过锦被,将她美好的惷光掩住。
阮依依一靠在颜卿身上就象泥鳅似的直往他怀里钻,双手熟悉的找到颜卿身上白袍的领口,轻轻的扯开,探了进去,慢慢的滑到腰间在后面合拢,手指头无意识的轻轻在他后腰抠弄着,习惯性的摸了两把,才停下来。
颜卿身上的白袍很快就被阮依依弄得门户大开,颜卿袒/胸/露/乳,阮依依也衣衫半解,两人上半身有大半部分都贴合在一起。颜卿体温适中,外面北风呼啸他却温如暖玉。阮依依血气不旺又适逢葵水,全身冰凉,贴在颜卿身上,被熨烫得各种舒服。。
阮依依才靠了会又不安生,咕噜咕噜的喃喃两句,竟从爬了起来,双腿跪在颜卿面前,双手环住颜卿的颈后,自动自觉的跨坐他的腿上,腰、腹、胸紧紧的贴在一起,特别是那两团软棉似的小东西,抵在他硬硬的胸口之上,随着她浅浅呼吸小幅度的蠕动着,三千发丝,全都披散在脑后,将她裸/露的后背藏了起来。才急往她。
“乖,别这样。”屋里虽然没有别人,但颜卿还是觉得有些害臊。
阮依依躁郁的上下晃动着身体,她只想好好睡觉,可是耳边总有人象苍蝇似的嗡嗡嗡喊她起床。本以为颜卿来了会哄她,可是他总是将她往外面推,恼得她贴在颜卿身上来回磨蹭,就是不肯离开。
颜卿呼吸一滞,胳膊僵硬的悬在她腰间没有碰她。她半梦半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颜卿还是个正常男人,怀里温香软玉,不停的自己身体蹭着他的身体,这动作,仿佛在**,如罂粟般香艳动人。纵然是颜卿清修多年,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大口呼吸,强迫自己不要想入非非。
突然,胸口那两团热火离开了他的胸膛,原本炙热得快要烤焦颜卿神经的身材脱离了他的怀抱。颜卿睁眼,见阮依依委屈的咬着唇,一双美眸泫然泪下,稚童的嗓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无辜:“师傅为什么不抱阮阮睡?”
颜卿无法向她道明刚才的复杂心情,只能暗自叹气,伸手重新把她揽回怀里,说:“现在不是在抱你吗。”
阮依依破涕为笑,重新扑进他怀里,好象怕他会突然离开似的,死死的抱住了他,两人贴得没有一丝缝隙。颜卿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她又开始睡得神智不清,自己只能倚在床边,半搂着她让她继续睡。
阮依依的亵衣早在她刚才磨蹭时滑落下来,堆集在腰间,层层叠叠,上身只着薄薄肚兜,娇媚得不可方物。颜卿稳住心神,想拎起那亵衣帮她重新穿好再哄她睡,刚一拽就不小心碰到她腰背上的伤。
阮依依一声惨叫,星眸半睁不睁的看着颜卿,见不是别人,委屈的哭了两声,又累得睡了过去。
“阮阮乖,先吃点东西再睡好吗?”颜卿不敢用力,为了固定住她,不得不伸手环住她的腰身,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怕她又会闹睡,只好柔声哄着:“一天一夜未进食,不饿吗?”
过了很久很久,阮依依才在梦境中找到一丝清醒,气如游丝般说了声“饿……”。
“饿就起来,师傅帮你穿好衣服,再吃饭。”颜卿从来没有如此费劲的哄她,但看到她腰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又心疼得厉害,只能用锦被将他们两一起裹住,轻轻的晃了晃阮依依,希望能让她从混沌的瞌睡中醒来。
又是漫长的等待,阮依依闭着眼睛终于说了第二个字:“喂……”
颜卿拿出药丸,一颗颗的慢慢塞进她嘴里。那些药丸不大,入口即化,阮依依迷迷昏昏的咽了四五颗后,觉得胃里一暖,身体舒服许多,整个人不象刚才那样烦烦躁躁,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嗅着颜卿身上的气味,打着呵欠,睡了过去。
颜卿重新用被子裹好她准备带她回国公府时,才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象刚跟别人恶战结束般疲倦。他也是第一次被阮依依折腾得如此,完全没有招架之力。颜卿再也不敢吵醒阮依依,也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抱起阮依依离开归燕阁坐上马车回国公府。
虽说渺烟来国公府找项阳之前曾私下做过功课,多少听说过颜卿和阮依依的一些风流韵事,但真正亲眼所见时,还是震撼得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