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任雪索性不跑,她叉着腰拿着皮鞭指着魅然厉声喝道:“你到底想干嘛!”
魅然是个直肠子,想都不想的就准备说我想跟你交配!幸亏项阳机灵,他上前拦住了魅然的话,笑道:“司徒姑娘刚才答应过魅然,捅了一刀就不追究他犯的错。魅然是个性子耿直的人,他是把这话当真了,所以才缠着司徒姑娘的。”
圆圆这才松了口气,将司徒任雪拉了过来,小声嘀咕:“鱼娘交待过,这批货不能出错。与其花时间在这里跟他们纠缠不清,不如快点过了悬崖小道,寻一个洞好好的休息。这只花精好象是看上你了,但是没有鱼娘首肯我们是不能随便找男人的,你还是快点甩了他们。”
司徒任雪一听,觉得有道理,她上前拨出短刀,随便在魅然身上划了两刀后,又收了起来,说道:“我又气量小的人,昨天的一笔勾销。你快点走开,我们要回女儿国了,后会无期。”
说完,扬起鞭子,在半空中甩了两下,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三十个人偶听到指令,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一个排着一个,跟着司徒任雪往前走去。
这次,圆圆吸引教训,跟在最后一个人偶后面押后。路过项阳时,她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眼神飘到阮依依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魅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发呆,一直等他们都走了,他才瘪着嘴,不爽的说道:“我被抛弃了。”
阮依依跳下马车,来到魅然身边,拍着他的胳膊,安慰道:“魅然别担心,既然她们两都是鱼娘的人,我们又要去找鱼娘,总会遇到的。”
“真的?”魅然抹了抹眼睛,那里不湿,但他觉得抹一下会显得更悲情点。阮依依见魅然没有继续悲天悯人下去,转身接着颜卿,提醒他:“师傅,再不走,我们就跟不上了。“
阮依依一提醒,大伙才想起,他们是特地提前上山要跟她们两个碰面,为的就是想跟着她们一起走悬崖小道。从无忧国到女儿国,最近的就是这条路,看见她们两个轻而易举的带着三十个男人上山,应该是经常走这条路,熟能生巧。
颜卿他们再有本事,也比不过地头蛇,跟着他们走,肯定不会错。
颜卿背走阮依依,快速的跟了上去。香瓜和小四背着包袱,项阳和魅然则拿着其它重要的物品,由灵鹊带路,尾随司徒任和圆圆而去。
话说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来到悬崖小路后,圆圆叫住司徒任雪:“我还是再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每个蛊都种进去了。”
昨天被魅然搞了破坏,有十五个人偶的蛊是重新种的。女儿国下蛊,都是以血为引子,再辅助相应的咒语,以及被下蛊人身上的毛发等东西。
司徒任雪与魅然打架时,那圆圆来不及重新种蛊,只是点了他们的穴位。后来再上山,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重新下蛊。突然之间要同时给十五个人下人偶蛊,确实太滑消耗体力。她们两个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吧,又被魅然给缠上了。所以圆圆对那十五个重新下蛊的男人很不放心。
“圆圆,你就放心吧。前面就是悬崖小道,就算他们没有种上蛊,难道还自己没事去跳崖?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押着,等过了这小道,再检查也不迟。”司徒任雪劝圆圆:“我们也需要点时间恢复,你又不是铁人。”
圆圆觉得她说得对,便没有坚持。正要示意司徒任雪先在前面带路,忽然看见颜卿背着阮依依从天而降,不远处,香瓜和小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项阳和魅然只能一手拎着一人,带着他们两一起飞了过来。
圆圆皱眉,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欢迎。
“你们要去女儿国,我们也要去女儿国,只是顺路而已,圆圆姑娘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哦。”香瓜见圆圆都快把两根柳眉拧到一起去了,想着昨天她跟自己说话很客气,便主动上前解释:“我们不熟悉路,只是想跟着姑娘在后面走,绝对不会耽搁你们的,更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香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圆圆也不好多说。大路朝在各走一边,没道理因为自己在走就不让人家走悬崖小路。
圆圆没有再理会他们,挥了挥鞭子,赶着人偶往前走。阮依依见前面云雾缭绕,这云雾,不似佛牙山那个干净美丽,是黑色的,象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浓烟,将视线阻隔在外。
再走近一看,只见一条一米宽的小路,是从悬崖边上凿出来的,右手边是冰冷岩石,左手就是无底深渊,阴风阵阵,寒气逼人。别说是人,就是鸟儿要飞过去,都很困难。
“灵鹊……”阮依依唤来灵鹊,问道:“昨天你们是否探了路?”
“探了,这路还真是难走,幸亏我们没有准备带车马通过。”灵鹊落在阮依依手上,细细的将自己昨天探路的情况说了一遍:“这云雾其实更象是浓烟,又厚又重,人站在里面,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
阮依依听灵鹊这么一说,便立刻交待灵鹊分别落在他们的肩上,不要飞过去。而她,则从颜卿的背上跳了下来,说道:“师傅,我跟在你身后就行,背着,反而更危险。”
颜卿觉得也很有道理,他点点头,将绑着腰间的丝带转了个方向,让阮依依牵着她的丝带跟着他。阮依依也依葫芦画瓢的将自己的腰带转向后方,由香瓜牵着,接着小四、魅然和项阳。五人排好队形,见圆圆已经走进了那条小道,快步跟上,亦步亦趋的,踩着圆圆的脚步慢慢前行。
果然,这浓雾黑得象墨汁,如果不是因为大家互相牵着前面人的腰带,可能真得会一脚踏空摔下悬崖。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阴风,夹杂着司徒任雪和圆圆在空中挥舞鞭子的声音,其它感官都不管用,只能凭着耳朵前进。
颜卿视力惊人,他始终保持与圆圆一步半远的距离,尽管看不清她的脚落在何处,但隐约能看到她蓝色衣裳的晃动。颜卿右手扶着悬崖,感觉着岩壁的起伏转弯,每到要拐弯处他都会稍微停顿一下,提醒阮依依,然后再慢慢前进。
每次他一停顿,颜卿都发觉圆圆也会稍稍停顿一下。等到他带着阮依依再往前走时,她才会抬脚前行。
颜卿悄悄笑了,这女孩外冷内热,看上去并不难相处。不过,项阳在她那里吃了个钉子,以后肯定对她还是会有心理阴影。项阳有点大男子,受不了被女人凶。如果不是这样,颜卿觉得他们两个还是能凑成一对的。
阮依依正牵着颜卿的腰带,忽然感觉到颜卿的手探了过来,握着她,问她:“怕吗?”
“不怕!”阮依依说得是真心话。经历了风雨之后,人才会成长。她一直在颜卿的羽翼下,保持着最单纯善良的心。在皇宫里,她看尽人间黑暗,宫变当晚,她险此与颜卿生离死别,现在没有比在一起更重要的事。
就算真得死在这小道上,只要是与颜卿一起,她什么都不在乎。
颜卿笑笑,握紧了她的手,继续前行。阮依依闭上眼睛,反正什么都看不清,不如细心的倾听。
终于,阮依依听出圆圆鞭子里的奥妙。
当她们直行时,圆圆和司徒任雪的鞭子都只抽一声,长长的,象是在半空中旋转挥舞,画着圈圈,中间没有停顿的改变。当她们需要左转时,鞭子声变得短暂急促,以两声为一组,有规律的响着。当她们右转时,鞭子声则会消失,阮依依听见的,应该是皮鞭的木制手把敲击岩壁的声音。如果队伍需要停下来,司徒任雪和圆圆都会发出尖锐的口哨声。
那些被下了蛊的男人,都象木偶似的,根本失去了自由行走的能力。假如没有她们这些暗号,恐怕一个个的早就掉下了山崖。
阮依依悄悄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颜卿,颜卿留心认真听了一会,发现果然是这样,暗自欣喜,来不及好好表扬阮依依,便逐一通知了项阳他们。
有了鞭子声的指引,纵然看不清脚下的路,走起来也变得很有底气。大家都屏气凝视的听着司徒任雪和圆圆的鞭子声,亦步亦趋,倒也走得顺畅。
圆圆似乎发现他们也听懂了她鞭子的含义,她有几次回头看了看颜卿,见他气定神闲的,明明走在万丈深渊之上,却仿佛漫步在乡间小径。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牵着阮依依,偶尔,他还会回头轻轻的与她说上两句笑话,逗得阮依依捂嘴轻轻笑,好不开心,压根不记得刚开始走这里时有多么的担心。
突然,颜卿将身后的阮依依抱在怀里,大喊一声:“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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