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泽顺着花梨的目光看去,只见项阳象只大鹞从芜情苑飞出,稳稳的落在李菁燕身边,不管她乐不乐意,便揽着她的腰,痞痞的笑道:“燕儿,你还在生我这个负心汉的气吗?”
花梨一听,快步走上前去,李菁燕几乎要把项阳的胳膊拧折,但项阳坚持不肯松手,还铿锵有力的说道:“女皇陛下,我与李菁燕有情有义,有约定有误会,有人证有物证。上次她恼我对她不敬,骂我负心汉,如今女皇陛下亲自送她回来,在下感激不敬!”
说完,项阳抱着李菁燕,低下头去,对着她哇哇乱叫的粉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李菁燕个高,项阳比她还要高一个头,不用俯身,只是微微低头,就将她的粉唇堵得严丝合缝。项阳是有心如此,李菁燕措手不及,不等她有所反抗,项阳已经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揽腰拉近他的怀里,如两把铁钳,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
纵然李菁燕想抬脚踢项阳某处时,也为时已晚。缠在腰的那只大手早就点了李菁燕的穴道,外人看着,只当她极度享受这缠绵悱恻的激吻,却看不到,李菁燕差点气晕过去,一张白希的俏脸,胀成了猪肝色,再由猪肝色变成了黑色。
项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吻下去,他心里暗自期望着,他能把李菁燕吻晕过去,然后半推半就的把李菁燕带回芜情苑。只要等花梨们都离开了,他自然有办法制住李菁燕,然后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她配合他们,熬过剩下的两个月。
圆圆看着这情形,将信将疑。
她知道项阳与李菁燕有着三个月之约,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三个月,与情爱无关,纯粹是李菁燕这个武痴爱极了学武弄枪,难得棋逢对手,看到项阳略胜她一筹,才急眼的要跟他约上三个月。项阳这次有意弯曲李菁燕的意思,还使放诈不让她解释,应该是被刚才花梨的请亲给吓着了。
但是,项阳他们都不是人偶,花都不可能强迫他们接受这门亲事的。项阳不明着拒绝,却拿李菁燕来做挡箭牌,其中肯定还有缘故。
圆圆一时没有想明白,李菁燕却是明白得很通透。她知道项阳上次借她的手逼着鱼娘帮忙治颜卿,她当时将计就计,一来是自己本来就是鱼娘对头,就是喜欢看着她为难。二来她想留项阳在水境陪自己练武,卖了这个人情对她来说有利无弊。
项阳会为了颜卿做一次牺牲,肯定会为他做第二次牺牲。花梨请亲不成功,他们肯定也没有脸面再在水境待着,但假如拿她李菁燕来做挡箭牌,既不会得罪女皇和那些大臣,还能名正言顺的继续待在水境休养,不用担心鱼娘赶人。
李菁燕睁大眼睛看着与自己紧紧相贴的项阳,他也睁着眼睛看着她,眼角带着调侃的笑意,还有一丝嘲弄,但更多的是享受。
他竟然很享受的轻薄自己!李菁燕在心里把项阳千刀万剜,凌迟鞭尸,奈何她被项阳点住,动不了分毫,一腔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听到周边那些宫女诧异的惊呼声,还有羡慕的议论声,李菁燕突然咬住项阳伸进来的舌头,嘴里,鲜血弥漫,甜腥味充斥着两人接触到的任何一个角落。
项阳闷哼,他“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颜卿和阮依依他们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项阳这一食二鸟两全其美的自我牺牲的最佳选择。阮依依真心感谢项阳,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可是当她看到项阳逐渐沉醉在李菁燕的生涩美妙当中时,阮依依暗自腹诽,项阳是名利双收,赚了人情还得了美人,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牺牲了。
只有颜卿,细心的发觉他们两人嘴角处泛着淡淡的血丝,项阳的泪水默默的流到嘴边,被李菁燕尝到,咸咸的,带着点苦味,莫名的,李菁燕心软了,放开了被她差点咬断的舌头,嗡嗡嗡的说了句什么,项阳这才放开,用手指抚摸着被他吻肿的两瓣红唇,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也是情非得已。”
花梨终于等到了自己所期盼的最佳结局,她特地浩浩荡荡的带了近百名宫女侍卫,有她们的见证,花梨只管回去安心向那三个老女人交差,剩下的流言蜚语,自然有其它人替她去说去圆。
“菁燕,你就留在水境吧,宫里有我看着,你不必担心。”花梨上前,拿走了可以随意进出水境的令牌,这样,除非有鱼娘的许可,李菁燕是不可能随便离开水境。
李菁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这样被软禁了,有苦难言。花梨悄悄的捏了她的手心一下,笑道:“那天你气呼呼的跑回来,说被负心汉气坏了,朕就担心你。现在你们重归于好,朕真是满心欢喜。”
李菁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她自小不爱红装爱武装,兵书武籍倒是看了不少,其他的书籍却没有摸过一本。她只是偶尔听过说书先生说过些故事,隐约记得负心汉是坏男人的代表,所以,当时她一时气恼,才大骂项阳是负心汉。
事后,她才知道,原来负心汉并非她嘴里所表达的意思。
花梨明知道他们之间不是负与被负的关系,偏要当众故意抹黑,李菁燕真是百口莫辩,硬生生,突然跟项阳成了一对。
花梨怕待久了事情又会有变化,她突然的立直身体,大声宣布道:“李将军要在水境闭关练武,以求更上一层楼。传我的旨意,三个月之内,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来水境打扰李将军!”
阮依依一听,大喜过望。他们原本做了最坏的打算,在水境最多只待一两个月。现在有了花梨的旨令,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水境好好休养整整三个月。期间,又有李菁燕陪着,鱼娘也不可能为难他们。
阮依依激动的抱着颜卿,喜出望外。颜卿则思忖着,可以借机问司徒任雪和圆圆再要些花蜜来养阮依依,心中各种欣慰。
项阳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总算是达到了目的。他拉着被点得僵硬的李菁燕强行对着花梨行礼,花梨看着满心欢喜,一抬手,转身要离开。
就在花梨抬手的时候,陶修泽上前,略微弯腰,将自己的胳膊放在花梨的手掌下面。
花梨怔住,将信将疑的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臂上。陶修泽笑笑,中气十足的说道:“请女皇回宫。”
花梨忽然害羞的抿着嘴,侧过脸去偷偷笑了一下。
以前,陶修泽总是与她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从来没有与她有过身体上的接触,甚至一整天连句话都没有。尽管他们形影不离,就连就寝时,陶修泽也是待在她的寝宫里,但两人形同陌路,各有心思,各做各的。
今日,陶修泽大约是感动花梨为保他而所做的一切,竟然主动上前示弱,威震四方的大将军,纡尊降贵的,将手搀扶着她这个弱不禁风的女皇。
花梨的心情莫名的变好,她转过身去,望着跪在地上的项阳和李菁燕,又看了看正深情拥抱的颜卿和阮依依,突然问道:“听说颜先生和阮依依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正在休养中?”
“是的。”颜卿不知花梨为何这么问,如实回答之后,又补充道:“多亏鱼娘慷慨,将水境的千年花蜜送于我们二人,有此灵丹妙药的起死回生之效力,我俩才得以幸存。”
花梨点点头,对颜卿这个不着痕迹的马屁很满意。她交待圆圆:“这三个月,尔等要保证颜先生和阮姑娘的花蜜供养,如若不够,就从我的份额里扣除。”
“是。”圆圆赶紧跪下去,低头应诺着。
阮依依没想到项阳一做出牺牲,事情就变得这么顺利。她拉着颜卿的手,高兴得不停的晃着,脸蛋靠在他的胸脯上,兴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陶修泽一直沉默的站在花梨身边,小心的抬着手,以保证花梨的纤纤玉手能稳稳的放在他的胳膊上。当他看到颜卿如释重负的笑容时,下意识的去看项阳,他正关怀的看着李菁燕,小心的擦拭着她嘴角上他的血迹,全然没有在意自己嘴边还有浓浓的血印子。
陶修泽动了动身体,甲胄发出声响。花梨回头看他,他略微低下身体,小声说道:“女皇放心,或许这正是一段好姻缘的开始。”
“谢谢。”花梨似乎很感激陶修泽对李菁燕的祝福,她见事情都办好了,这才安心的离开。
项阳一直跪到人都走光了,这才站起身。站起来,才想起李菁燕被他制住,不能自己起身。他犹豫了一下,将她从地上抱起,起身飞回了自己芜情苑自己的房间。
圆圆见花梨已经下令,便着手准备花蜜,由专人负责采蜜和送蜜。考虑到李菁燕要在水境住三个月,她每日都有高强度的习武,营养一定要跟上,一日三餐还有夜宵都有了详尽丰盛的安排。
香瓜和小四见终于不能再吃野果子了,纷纷松了口气,恨不得捡些柴火在院子里燃起篝火来跳舞庆祝。
可怜项阳,坐在床边,看着恨不得拿眼神把他碎尸万段的李菁燕,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