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披着医院的病号服来到柳念飞的病房时，他并没有遵医嘱地卧床休息，而是坐在大大的玻璃窗前直直的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应该是听到了小妖进来的声音，但是连头都没回。小妖从侧面走近他，看见他手里端着一杯清水。“昨晚睡得怎么样？医生后来又来检查了吗？”小妖拉过来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听到她的问题，柳念飞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落在她蓝白相间的住院服上面，停了好久，不经觉察的皱了皱眉。

看他不作回答，小妖又凑近了一点儿，还没等开口问下一句，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

“你这不是水啊！”她立刻注意到他手中的杯子，酒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大早上的你就喝酒！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这么不注意！”

小妖劈手要去夺，却被柳念飞用手挡住，把杯子换了一只手拿着，故意似的仰头灌了一口。

“你成心做给我看的？”小妖刚刚意识到他的赌气行为，身子往后面的椅背靠了靠，离他稍远了些。

“昨晚在他那里过的夜？”柳念飞还是盯着窗户外面，好像数汽车是世上很有趣的一件事一样。

吃醋了又！

小妖咬着下唇想。她早料到柳念飞会是这个反应，巨人哥哥的心眼儿跟他的身材是成反比的。

“别喝了，有话好好说！”小妖还在担心他身上的伤口，受到酒精的刺激会恶化，得想办法把他手里的酒杯弄过来。

“你管我！”柳念飞回答得丧声丧气，铸铁磐石一样的身板却配上了四岁孩子闹脾气的语调，“你管过我吗？”这回换成了反问句，满是委屈的别扭。

“我，我现在不是来了吗？”小妖应得底气不足。

她本来是想前一天晚上看看乔风，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回来到柳念飞的病房的

她也没想到会被乔风逮住做到晕过去，身不由己地在那边病房过了夜。

衣服也被他弄坏了，现在只好穿着病号服，怪不得柳念飞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现在心里火更大了。

柳念飞瞪了小妖一眼，怨妇似的眼神看得她头皮发麻。

她赶紧错开眼睛，漫无目的地在他病房里瞎看。这一看不要紧，反而更加重了她的愧疚心理。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他脱下来的衣服随便地扔在会客的沙发上，沙发前的桌子上凌乱的摆着已经冷掉的医院餐厅的盒饭，和一个半满的矿泉水瓶子。她猜，那是伪装过后的酒。

“你想吃什么？”小妖这次发问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低。

“用你管。”柳念飞的回答还是气呼呼的。

“谁……谁给你买的饭啊？”

“反正不是你。”

小妖被柳念飞噎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她沉默了一分钟，干脆趁柳念飞不留神，伸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酒杯，一仰脖子全数喝了进去。喝得太急，晶莹剔透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然后又滴落在地面。

杯子里是高度的伏尔加，小妖被呛得“咳咳咳”的剧烈咳嗽，眼眶里迅速噙满了泪水。

柳念飞这次没有拦她，就是皱着眉头看着她，见她咳起来，淡淡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着。

高度酒作用很快，早上还空腹的小妖没一会儿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看着柳念飞近在咫尺的脸晃成了双影，绷得严肃又显得有一丝无奈。

“烧得难受！”小妖用小手捋着自己的胸口，面红耳赤起来。

“何苦呢！”柳念飞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

小妖本想站起来去拿冷水拍拍脸好清醒一下，却脚下发软，每次试图起身就歪歪斜斜地立不稳。

“你喝的是什么酒啊？”她的口齿已经开始不清，“怎么？怎么这么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