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昭握着拐杖，在院子里踱步。

慢吞吞的，神色平静。

小刀几人站在树荫下，叉着手，一脸费解。

“这大中午的，少爷突然散什么步？”

“要不要劝一下？”

“就是，再晒下去就该不好了。”

不一会，他又走回屋子，换了身天青色的衣裳。

不同与往日青黑色的老气阴沉，多了几分少年气息。

沉稳的脚步慢慢迈向门口。

“少爷？”

几个侍卫不敢多问，唯有小刀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您要出门？”

齐景昭捏紧了拐杖，不吭一声，径直走出了院子。

学堂处，几位世家公子和小姐陆续走了出来，有说有笑。

下人背着书箱跟在后面。

一条悠长的石径穿过茂密的竹林，寂静清幽。

竹叶喧动。

前面不知何人止了脚步，惊呼一声。

后头的人纷纷顿下，翘首望去。

齐家的几个姑娘更是惊得退到两边，瞪大了眼睛。

那青衣男子拄着拐，缓缓从竹林深处走出来。

“大、大哥？”

齐家四姑娘惊得张口呼道。

还有人大着胆子凑上去，歪头打量着他一瘸一拐的脚步。

确实和传闻的一样。

齐景昭多年不曾踏入学堂，凭着曾经的记忆，目光沉沉的望着前方。

周围人议论纷纷，渐渐让出了条路。

学堂里，人都散去了。

唯有魏栀还坐在书案前，神情黯然地发着呆。

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姑娘的情绪越发低落。

小勺站在旁边默默地等着。

“栀栀。”

熟悉的声音响起。

肩膀被小勺戳了又戳。

魏栀抬起头，恍惚见到有人站在竹帘下。

紧紧地盯着她。

想起昨夜的孟浪，齐景昭的面上有些羞赧。

但声音依旧镇定。

小姑娘似乎是恼了他，只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僵持了一会，齐景昭无奈地走过去。

“跟哥哥回去。”

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魏栀抿着嘴，刚抬起头，就扫到学堂外那些看热闹的世家子弟。

或好奇，或取笑，议论纷纷。

……

她站起身，往前一步，轻轻搭上了那只手。

昨夜伤了腿，齐景昭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得极其缓重。

那只小手先是乖乖地捏着他的掌心。

然后慢慢往上。

搀住了他的胳膊。

马车上，两人一路沉默着。

“昨夜，可是伤着了？”

齐景昭搂着人斟酌许久，低下头试探地开口。

小姑娘靠在他怀里，半晌不说话。

整个人蔫蔫的，抱在他腰上的手也不似平时那样缠紧。

“栀栀？”

他伸手去勾起她的下巴，却被魏栀一躲。

小姑娘突然直起身，推开一脸懵然的男子。

然后转过身，抱起自己的胳膊，缩着身子不让他碰。

齐景昭怔怔地望着小姑娘的背，有些不知所措。

刚凑过去，就听见她声音恹恹的开口了。

“哥哥。”

“嗯，怎么……”

“你昨夜，去喝花酒了吧？”

“……”

齐景昭面色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