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昭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兄长同六妹妹的感情真是好。”
齐明暄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桌上的筷子都顿了顿。
她转头,笑着对齐景昀说:
“明暄原以为兄长不苟言笑,严肃得很,没想到那只是对着我们的样子罢了。”
“哎,倒真是让人羡慕六妹妹。”
故作酸气的玩笑话,却让场面更僵了。
如今这桌上的人,谁还不知大少爷与六姑娘的丑事?
按裕王与夫人的意思,齐家人只当不知此事,不外传,便随他们了。
毕竟如今这丑事一桩接着一桩,谁还顾得上去惹齐景昭这个刺头。
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齐明暄的话像一把刺刀,割开了齐家人一直伪装的宁静。
裕王顿时沉下脸。
冰冷的眼神瞥过三姑娘,是警告。
场面静滞了一会儿。
“又胡说。”
“都是手足兄妹的,哪有什么分别。”
齐夫人淡淡开口,也不看齐明暄,只夹了一筷子斋菜到她碗里。
“读那么多书,‘食不言’忘到哪去了。”
话说到这一步,本该打住了。可是想到自己下个月的婚事,齐明暄又恨得捏紧了筷子。
原本不是要那个小杂种去给刘太尉做妾吗,怎么这倒霉事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不该是她吗?!
“母亲,道理明暄都懂,这不是同六妹妹开玩笑呢吗?”
“再说了,兄长疼她多一些,明暄也理解。毕竟六妹妹的身世那么可怜。”
听到这话,桌上的氛围倒是轻松了些。
齐景昀笑道:
“兄长心善,心疼六妹妹。你若是嫉妒了,岂不显得我这个二哥哥太不称职了?”
“也许,是兄长同六妹妹更心心相惜……”
“三妹妹同我不可以心心相惜吗?”
桌上一阵笑骂声,几个坐在边上的庶出子更是掩着笑窃窃私语。
魏栀在一阵笑声中埋下头。
在齐景昭的身边待太久,让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王府的,忘了在王府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直到听到身旁的一声轻笑。
“三妹妹果然好事近了,人也活泼许多。”
此话一出,众人噤声。
齐明暄更是顿时白了脸。
那声“三妹妹”让她浑身一颤。
在王府向来寡言的人,此时却不吝言语了。
齐景昭扫了她一眼,目光沉下,面上露出讥讽的笑。
“只是不知,这做妾的喜酒,摆不摆得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