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一个平常的夜晚,书房。
顾臻和麦茫茫分坐在书桌的两侧,完成各自的工作,由于两人的专心度很高,全过程交流甚少。
麦茫茫手指翻飞,行云流水,她已经持续写了14小时,当大脑困倦的时候,将对面的人望进眼里,好像有舒缓身心的作用。
麦茫茫先于顾臻结束,她放松下来,观赏了一会顾市长专注的样子:“我好了。”她思维还处在兴奋状态,反转电脑屏幕,“这应该是我上半年最得意的一篇paper。”
顾臻的眼睛从报告里抬起来,定在麦茫茫的新论文上。
麦茫茫的本意是顾臻直接夸赞,他却真的在读,她打击道:“你看得懂吗?你的生物知识应该停留在高中吧。”
顾臻淡然回应:“有地方出错了。”
“不可能。”
麦茫茫断然否认,不过,她尚未作修改,也许有细节的错误。但是,怎么可能会被他看出来。
麦茫茫起身,走向顾臻的一侧,稍弯下腰,审视内容,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麦茫茫横坐在顾臻腿上,嘴唇被吻得嫣红:“就知道你骗我。”
顾臻笑道:“那你还信。”
“我假装的。”
麦茫茫正面向顾臻,揽着他的后颈,掉转话锋:“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男人可以怀孕,你愿意代替我生育吗?”
顾臻沉默,似乎不是很想回答。
“顾臻,你不愿意!”
麦茫茫作势挣脱他,顾臻前移座椅,将她困在书桌和他之间,捏她的鼻尖:“说翻脸就翻脸。”
麦茫茫不买账:“不要转移话题。”
顾臻无奈道:“先不说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就算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有什么是不能为你做的?”
顾臻说得自然而然,麦茫茫轻怔,于她而言的郑重,于他竟极为平常,她一瞬间软化,交出底牌:“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她问,“那为什么,刚才你沉默?”
“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回答。现实里,最后承担痛苦的还是你,难道你喜欢我只嘴上说一说?”顾臻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麦茫茫未曾和他讨论过孩子的议题:“我的生理期迟到,我还以为是......”
顾臻平静道:“我们一直在做措施。”
“你一点期待,或者一点失望都没有吗?”麦茫茫狐疑,“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孩子,还说......”
顾臻嘴角微翘:“说什么?”
麦茫茫回想起少年时期,顾臻说要她怀他的孩子,在床上荒唐起来,还说要喝她的......
这人表面正人君子,实则蔫儿坏,麦茫茫恼道:“你自己说的自己不记得!”
顾臻轻笑出声,麦茫茫问:“哎,说真的,关于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很喜欢孩子。”
“但是,这会是一个重大的变化。你和我目前都处在事业的上升期,不应该让你按下暂停键,去怀孕生子。”
书房里安安静静,顾臻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更重要的是,茫茫,我们分开太久,我现在能陪着你的时间又太少了,我不希望孩子这么快地再来占据,我想只看着你,眼里只有你。”
麦茫茫是实验室的主导,尽管忙碌,但是足够自由,节奏由她把握,相比之下,顾臻更忙碌,亦更复杂。陆岑希半开玩笑地提醒她,如果说她的心里只有科研和顾臻,那么,她势必要接受一种不平衡,就是顾臻的心里,要装下广阔的人和事。然而,结婚一年,麦茫茫从未感受到他的分心,工作之外,完全像他说的,眼里只有她。
麦茫茫埋在他的肩上:“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我们两个人就很好,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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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结婚的第叁年,麦茫茫方才怀孕,本来顾臻担心她十个月都不得安生,结果她除了脾气日渐增长,反而比较少经受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