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落,原本还不确定究竟谁是凶手的傲雪立即抬头,凉凉的冷意挂在脸上:“我原本还不确定是你,现在看来是无疑了。”
沈傲梅立即露出一副无辜神情:“姐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妹妹怎么会害您?”
傲雪冷笑:“你害的可不光是本宫,你别忘了,那些食材,除了本宫,皇上也吃的!”
这句话,相当于说她毒害皇上了,沈傲梅一听,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来:“娘娘明鉴!臣妾万不敢毒害皇上啊!”
“有没有做过,你应该比本宫清楚。”傲雪顿了一下,“且不说伍纤灵是不是凶手,你我好歹姐妹一场,虽不亲厚,但你的某些小习惯,本宫还是一清二楚的。”
“你撒谎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将手背在背上,而你心虚的时候,面部神情也会有稍许的变化。”方才,当沈傲梅说凶手是伍纤灵的时候,沈傲雪正巧把双手被在背上,而当傲雪问她和傅艳谁是真正凶手时,她的脸色发生了一瞬间的僵硬。
沈傲梅自不会让傲雪将这种无须有的罪名钉在自己身上,她飞快算计了一番得失,忽的抬头:“既然娘娘说我是凶手,请麻烦拿出证据!”
她想的很清楚,傲雪最开始问的是她和傅艳谁是凶手,也就是说,傲雪最早只认为伍纤灵不是凶手,但也不确定谁是真凶;紧接着,傲雪根据她平日的小动作判断她是凶手,也就是说,傲雪手上并无真正将她定罪的证据。
原以为傲雪会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或者将事情往后押,却不料,傲雪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清淡的往旁边瞟过一眼:“傅艳,你说。”
“是。”傅艳微微垂首,眸中再次闪过惊艳,然后侃侃而谈,先是将沈傲梅这几个月看过写什么书罗列一次,然后吩咐宫人呈上证据,竟是一张沈傲梅亲笔拟定的菜谱!
菜谱虽并不完善,但确实是相克之物,而且,也确实是屡屡同时出现在傲雪所吃的食物中清单中。
沈傲梅跪在地上,稍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笔迹透过纸背。她的心里一紧,这个东西,只是她当时查典籍的时候做的读书笔记,理论上早就清理了,怎么会被人找出来?
这个傅艳,当日自己将引向凶手是伍纤灵的证据摆出来时,傅艳完全是全盘接收的状态,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背着她查她!
太阴险了!实在是太阴险了!
沈傲梅心里的第一轮痛骂还么结束,紧接着,傅艳说了一个时间,一个地点。
这两个词语,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没有任何记忆,可是对于沈傲梅来说,对于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她却是印象极为深刻。
那天,她以贤妃之尊,去找了一个宫人,要求那个宫人做一件事,可是,对于她提出的要求,那个宫人没有接招!
沈傲梅的脸色有些些开始苍白了!
傅艳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女人,从第一次看到她起,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此刻,看着沈傲梅紧张而恐惧的表情,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块感:“紧接着,你派人去了他家。他的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妹妹。那日,你派出的人,不但将她的妹妹……”
“不要说了!”傅艳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沈傲梅一声尖叫打断,“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直说吧!把我杀了?还是像周美人一样剥皮?”
她的气势很足,哪里像犯了错的人,反而像一个威武不能屈的烈士!
沈傲梅番这话,已等同于认罪,傅艳适时的住了口。
那日,沈傲梅派出的人到了那宫人家里,不光当着家里老人将他妹妹歼yin,还各砍下他们一根小拇指,作为威胁那宫人之物。
再后来……再后来自然是那宫人顺理成章的帮她毒害傲雪。
看着沈傲梅这副模样,傅艳收回原本全神贯注放在沈傲梅身上的精力,抽了几分出来关注傲雪。
她很好奇,傲雪能用杀鸡儆猴这招逼出头油事件的所有参与者,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到自己必定查了食材相克的案子,她很好奇,这么一个聪慧的女子,对于自己家庶出的妹妹,会是如何一种态度?
只见傲雪脸色平静,然而,那平静的脸色下面,一双美眸中却是挡不住的倦意。
“从小到大,你就不累吗?”傲雪看着她,不光是眸光,就连声音,都透出浓浓的疲惫。
“累?我为什么要累?”沈傲梅声线尖嚣,与她平日里装出来的柔弱风格俨然不同,“你是家里的嫡女,从小与宫里太子王爷们交好,家里将你捧上天,我是什么,我不过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凭什么所有好的就是你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选剩下的,不要的!我从小就发誓要改变这种命运!”
沈傲梅一边说着,一边竟自己站了起来,她从小就讨厌跪,尤其沈傲雪嫁给李天佑后,她还要跪沈傲雪!反正现在毒害皇上的罪名已经成立,她才不要继续跪沈傲雪!
“与你斗,我觉得乐趣无穷呢!”沈傲梅说。
傲雪再次深深叹了口气,难怪说成长环境影响人的一生,像沈傲梅这种,一辈子看着她的母亲如何与正房太太争宠,自然也会潜移默化的认为人的一生就是和人争斗的一生,而她所假设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嫡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