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扬从头到尾没cha手金之瑜借贷的事,故而收贷的没有丝毫顾虑,m0清金家家底,按规矩把人弄到香港水牢去,预备要挟金家给钱。金九霖从奉天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先闻此荒唐事,自然一拍桌子b0然大怒。
金九霖真乃神人,大概笃信自己仍是皇亲国戚,普天王土没人敢动金之瑜一根汗毛,因此第一反应不是去香港捞人,反倒是叫来阖府上下的家丁佣人,要所有人管好嘴巴,别给金家牌匾抹黑,又放出鹰犬去查是谁带金之瑜去赌场,带坏了金府的独苗。
消息已经封了十数日,今日有采买菜品的佣人嚼舌根,阿耿听说,立刻跑来报信。陈嘉扬一面听,一面转钢笔,脑中思绪信马由缰,北平城里龙蟠虎踞,赌场和放贷的都有大背景,莫说一个遗少,他们连大总统都未必放在眼里,没料到金之瑜真蠢到往枪口上撞,也没料到金九霖如此迂腐。
若非如此迂腐,也不会如此恶毒。陈嘉扬又想起机关算尽的令从雪,连带着想起胆小鬼盛实安。
盛实安近来心情好起来了,虽然还不能呼朋唤友打麻将,但花钱如流水的风采不输往日,陈嘉扬今天出门时,盛实安正对镜b划新旗袍,“这件如何?”
衣料上遍镶细钻,腰裁得又小又紧,踩起细细的高跟站在镜子前,像只令人眩目的细腰小花瓶。陈嘉扬不抬头还好,抬头一看,语气不善,“谁送的?!”
盛实安奇怪地说:“要送也是送洋装,谁送旗袍呀?当然是我自己订的。”
陈嘉扬没半分磊落,采取怀柔政策,连坑带骗,“听话,快脱掉,难看。”
没想到正中下怀,盛实安掐着腰转过身,得意得小鼻子都皱起来了,“你说难看,那我就放心了,一定好看。我去逛街了,晚上不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