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站起身。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脱下自己的衬衫,走过来。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将衣服围在我的身上,遮住我的身体,还回我的尊严。然后俯□,紧紧的搂住我。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颈窝处,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sorry,我真的不配爱一个人……”
他的怀抱很紧,勒得我喘过来气,可是就那么一瞬,他便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安静,我站在原地,好似双腿不听自己的指挥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最后终于一点点瘫在地上。
我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着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带上,然后又是一片死静。
当晚,张蠡就坐飞机离开了北京。
我脑中的那一根弦像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砰然断裂。我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仿佛发泄自己身上所有的愤怒,悲伤和郁闷,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长时间,最后嗓子都哑了,张蠡的衬衫几乎要被我的泪水湿透。我才勉强站起来,重新回到床上,让自己躲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江漓说,我从小就有这种自愈能力,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睡觉,睡醒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忘记。然后又向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了。江漓说的对!人活着一辈子,不用什么事情都弄的特别明白,明白了又怎样?有些事,有些人,经历过了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不见太阳公公露一面,给我这颗打了蔫的祖国的花朵一点振奋人心的阳光。不过,我的心情总体来说还可以,可以坚持。因为马上就能看到楚爸了。我收拾了一下,用粉底盖了盖发肿的眼睛,感觉还不错。三花和暹罗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要吃的。过了一会儿,暹罗似乎要起歹心,在三花身边转来转去的左闻闻右闻闻,三花心情不顺,回手就是一爪子,丝毫不留情面,暹罗吓的向后跳了半米远,尾巴的毛乍起个鸡毛掸子形状,惊恐的样子好似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泼的泼妇。
我驱车来到楚家老宅,很远就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铁门,因为岁月流逝,黑漆有些斑驳,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形象,反而更有一种沧桑的美感。我回想小时候它的样子,豁然发现,原来我们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那个围着苹果树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而,在她身边静静矗立的男子。
他们两个,还能回到童年的时光吗?
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老爸和楚爸在树荫下下棋,似乎很多次我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在那个位置做同一件事,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时空像是错乱了。因为,每一次,都会听到楚爸大喊一声“将!”。
我抚额,老爸的棋艺,基本上这辈子也就只能被人将军了。
“爸爸们!”我嘴角上扬,对着两人喊道。
楚爸看到我,干脆站起来说道:“不玩了,一点儿没挑战!”
我亲爸险些掀桌子,一脸不高兴的说:“再来一局,我肯定能赢!”
“三十年前,你就这么说了!”楚爸哈哈大笑,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老爸不甘心,一拍桌子底气十足,对我说:“乖女儿,你来评评理!”
“三十年前我是不知道,不过自打我认识你,你就这么说了。”我顺势搂住楚爸的胳膊,笑着说道。
“嫁出去的女儿的泼出去的水,哼!”老爸生气的一转头进屋了。
我看着他负气的背影觉得好笑,这时候天边响起闷闷的低沉的雷声,我天天越来越暗的天色,回头对上楚爸的笑眯眯的双眼,说道:“爸,快下雨了,我们也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