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一句话也不说,慢慢退场。
少男一退场,少女拿着个包裹,站上舞台正中央,表情欢快,渴望,自言自语一句,“表哥,你快来。蓝儿在这里等你!”
说完,沉默一分钟,表情微微失落,却依旧期盼,“表哥,蓝儿已经在榕树下等你了。你快来。”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优雅的乐器声,出来了。类似笛声,类似二胡。还有长鸣和声!
可是,场内所有人,竟然没人关注到,这优雅的乐器声,来自哪里。总觉得,这么优美的歌声,这个时候出场,自然而然。
少男跟着背景音乐登场,站在少女背后,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少女紧抱包裹,泪水一滴,“夜过三更,表哥你在哪里?蓝儿一人站在榕树下,怕黑,怕风呼呼,怕人过来,怕鬼闹心,表哥你在哪儿?”
背后,少男轻声回答,“蓝儿,我在你背后,我却不能带你走!我不能让你跟我受苦!风吹露宿的日子,不是你过的。你要幸福!所以我只能站在你背后,默默守护你,你不必怕黑,不必怕风,不必怕鬼。”
说道这儿,场内大半的女人已经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等煽情的演出,她们至今为止,第一次见。
音乐越来越高昂,正曲旋律出来了,白衣男子慢慢走前一步,清幽唱起,“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才唱一句,白衣人群后,冲出来一群大汉,大吼,“小姐在这儿呢!快来!在这儿!”
少女惊恐尖叫,“表哥!表哥!他们来抓我了!快来救我啊!”
大汉粗鲁的冲上去,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赶紧回去!小心老爷打断你的狗腿!”
“不要!不要——表哥救我!”
少女被逼退场,少男上前数步,那想要冲上去,却死死咬住下唇,缩回手的凄凉样,又一次惹哭了一群女人。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如此忧伤的旋律,已经完全唱出少年此刻心境,看他无力跪坐在地上的模样。
少男忧伤退场。
一名身穿鲜红色嫁衣的女子,慢慢从白衣人群中,走出来。
如此鲜红的嫁衣,如此靓丽的妆容,站在一面白色墙壁前,如此凸鄂,如此醒目。让人一眼就看见,她的脸上,挂着两行眼泪。也就在这一刻,大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身后的那群人,都穿白衣上场!白与红,多么鲜明?
没人奇怪为什么那少女换戏服换得那么快,也没人注意到,这个穿嫁衣的女子,并不是之前的少女。在他们潜意识里,这个嫁衣女子,就是蓝儿表妹。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歌声再次说出少女的心声,少女伤感绝望退场。
再次现身,少女一身素衣,捂着心口,跪坐在地上,咳嗽不停,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生了病,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头子,这老头子一看就知道是王员外,是小蓝的丈夫。那老头子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打在少女脸上,嘴里骂了句,“下贱!”
少女被打,却不掉眼泪,只是咬牙隐忍。
竟然真打!那巴掌声响彻全场。四周已经传来抑制不住的抽泣声了,她们手里的卷帕,哭湿了第二条。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少女退场,王员外一声吆喝,“把那贱种给我抓起来!”
大汉抓着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的少男登场,少男被扔在王员外脚边。
王员外一脚狠踢少男肚子,大骂,“给我打!往死里的打!打死他!”
大汉们轰上,一顿拳打脚踢,少男也是泪水未滴,一字未吭,一句未求饶。
少男在地上翻滚,脸上淤青越来越多,嘴里喷了血渍。
场上女人们,全掐着大腿,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咬牙忍着不能再哭湿第四条卷帕。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王员外和大汉退场,鼻青眼肿少女扒开人群冲上台面,坐在地上,抱着满嘴是血的少年脑袋,放声痛哭,哭声何其响亮,哭得惊天动地,泪断肝肠!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随着伤感的音乐,配上豪嚎大哭的女子,这场戏,不把这些观众的眼泪飙干,是不会罢休的。
最后,和声团,轻声哼着歌曲动人的主旋律,只见地上抱着的少男少女背后,又出现另一外一对少男少女。说着内心独白。
少女轻语,“早知道是最后一次,见你!当初就不应该轻易跟你,分离。”这是少女痛哭声中的心里话。说得何其酸软。
另一边,少男轻语,“我一直坚信。没有我的你,你会更幸福!却不知,他不爱你!不疼你!既然如此,我要救你!哪怕刀山火海,哪怕油锅地狱。只可惜,我终究救不了你!”这是少年临死前的心里话。无奈,无助,遗憾。遗憾当初为何他不去榕树下接她?
独白少年少女退场,场上只剩紧紧相抱的凄惨男女。
歌声何时没了的,乐声何时轻了下来,大家都注意不到了。
最后,乐声嘎然而止的瞬间,白衣人群后面,走出来一对男娃女娃,两人手牵手,蹦蹦跳跳,欢乐走到舞台正中央。
女孩:“表哥!你看!我的头花漂亮吗?”
男孩:“漂亮,我家小蓝,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女孩:“那表哥,长大了,你可得娶我哦!”
男孩:“一定!我一定会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