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年九月初九是初久二十三岁生日。在风清日朗的这天,她顺利产下一女,起名予安。
名字是丈夫起的。似乎和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亲不同,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
初久记得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她挺着大肚子窝在丈夫怀中看电影。
丈夫在处理公事,怕打扰到她,动作放得很轻很缓。
她闻见丈夫身上有一股清淡的香气。这味道她并不陌生,来自前不久在超市随手挑的沐浴乳,某个欧洲小众品牌,价格亲民。
她不喜欢名贵的香水味,觉得奢华凛冽的香调有种距离感,也总让她想起和他初次见面的场景。
或许对她而言,这个男人曾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被欺辱践踏,被肆意玩弄,再被无情丢弃,直到等来他心血来潮的大发慈悲,至此,她的命运交由他掌控。
他们曾有着万丈之遥。他们也曾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可现在他只是自己的丈夫,仅仅是个要与自己共度余生的男人。
他不再高处云端如神祇,她亦不再卑微如尘埃。他们如今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妻。
初久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想看丈夫一眼。可从她的角度只能瞥见男人干净的下巴。
他好像察觉到了,便垂眸,自然而然地吻了下她的发顶。
他们一言不语,安静地蹉跎时光。
事实上,他们几乎没有共同语言,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初久一直知晓丈夫是个才情横溢的人。才华表现在杰出的专业能力,情趣体现在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
她经常难以理解丈夫对一些生活细节的苛刻要求。不过她这个妻子只用坐享其成,倒也乐得其所。
丈夫教会了她如何好好生活,如何享受生活。
初久越来越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她是个在深渊中苟延残喘很多年的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葬送在了最肮脏的地方。早就不奢望体面了,能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甚至想过自己凄惨的死相。赤身裸体的那些年,尊严与衣服一同被禽兽不如的人给剥掉了。
当下的美好与过往的不堪有着天差地别,以至于她时常觉得不真实。
他们结婚了,丈夫对自己百般呵护,无微不至。他们组建了家庭,即将迎来一个小生命。他们会共同养育这个孩子,看着她长大成人。然后他们会相守到老,一起走向人生的终点。
初久已经很少想起过往了。偶尔从梦中惊醒,落入丈夫的怀抱,她便不再害怕不再忧恐,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甚至不用开口,不用说一句,没关系有我在。
她知道他的爱有多么深沉,也知道他永远在自己身边。
或许孕妇总是多愁善感,初久突然就落了泪。
他放下手头的事情,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问道:“不舒服?”
初久摇摇头,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三叔,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对吗?”
他没应声,只吻她。越吻越深,越吻越动情,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直到她喘不上气,他才转移了阵地,又吻她的脖颈和锁骨,吮出点点嫣红。
她咬着唇,却仍旧堵不住柔柔的娇吟声。
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身体好像变得极为敏感。丈夫的抚摸便能轻而易举地让她起反应,更别提这种相濡以沫的吻了。
见她面色酡然,他的手探进她的腿间,指尖触到抹湿意。
初久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羞赧地咬唇,眉眼低垂,一副惹人怜爱的娇柔相。
顾忌她的身体,他们很久没做爱了。擦枪走火的次数很多,他通常用唇或手抚慰她的身体。
他在床上并非总是这么温柔,偶尔还会显露出暴力的性癖。初久一开始只是顺从迎合,后来竟也沉迷其中。一场性事,她身上吻痕遍布,他后背血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