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已从曲快手的嘴里得知了此事,二百两银票当中只有五十两是各家凑的,其余的都是老族长出的。
她不等李炳说话,便推辞道:“这可使不得。我们家不能要族里的银钱。”
“这是族里所有人的一点心意,您们若是不收,我没法向族人交待。”曲顺站着不肯收回银票。
老族长激动道:“晶县主把几亩药草地的收益都赠给了族里,还说以后族里有人若是得了重病就去潭州找她制药,她不收分文。”
曲氏自豪的道:“晶妹子给我说过这事。她做的好。”
当初老族长贱卖了地给李晶晶,如今李晶晶把地里产的药草赠给曲族。
李家人自是赞成。
曲顺道:“晶县主的三亩药草地种的都是易活的药草,收益是稻田的十几倍,她又给族里找好了个童叟无欺的好买家—太清观。”
李炳面带微笑。
太清观的广明子为了常见到李晶晶,已给白云观观主写了信,要调到潭州的清云观。
广明子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药徒正好前不久考下了药师文书,今后就在太清观里当药师。
此位药师是广明子一手教出来的,把他当成亲爹一样敬着,见了李晶晶一口一个师姑。
李晶晶让他收曲族药草就是一句话的事。
曲顺接着道:“以后只要族里派人打理了,每年都能收个二百两银钱,除去支付学堂请先生买书本的开支还有富余。”
曲氏这才知道药草田年收益二百两银钱,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就收下了。”李炳双手接过银票,笑道:“日后族里有什么难处直管开口。”
老族长与曲顺得了李炳这句承诺,心里无比高兴。
李晶晶从药室里出来,就被站在树下跟李老实谈天的邓镜招手叫住,“小晶娘,爷爷明个就走了。我瞧着你制的药极好,你送我些吧。”
“好啊。你想要什么药?”李晶晶喜欢跟这种爽直的人打交道。
林氏去世,邓镜很给曲氏面子,给曲快手家送了银钱。
她是想过给邓镜送药,可是送药不吉利,就没有主动开口。
“我就知道小晶娘最大方了。”邓镜喜道:“我给你说说我家里的情况,我只有一个正妻,没有妾室,你奶奶和我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我们比你爷爷奶奶厉害吧?”
他与夫人感情好子孙满堂是人生最得意的事中的一件。
李晶晶听了咯咯笑,朝李炳的卧室高声叫道:“爷爷,邓爷爷说生孩子比你厉害啊,你服输不?”
“先生,我跟小晶娘说笑的。”邓镜连忙俯身捂了李晶晶的嘴,嗔怪道:“我跟你说说我家的人口,你就告我黑状了。”
他是想趁机跟李老实说说家里的情况,好让李老实同意把李云霄做他的孙女婿。
何敬焱从李炳卧室走出来,高声道:“长生哥,邓伯伯家里有二十四个孙子,只有一个孙女。我那邓侄女今年九岁,诗琴书画样样都会。邓叔叔想把邓侄女许配给云青。”
邓镜指着何敬焱笑道:“叔叔回长安请你喝酒!”
李老实非常诚恳的道:“邓伯伯,青伢子的亲事我做不了主,您得问我爹。”
“小晶娘,我继续跟你说我家人,你瞧瞧给他们什么药好。”邓镜就是怕向李炳提了被拒绝再没有机会,这才曲线问李云青跟李老实。
好在李云青年龄不大,自家孙女更是岁数小,听李炳口气,李家只在潭州呆几年就会定居长安,那时他再提亲事也不晚。
次日一早,天未亮李家人及客人都起来了,麻利的用过早饭。
邓镜、何庆、何义芸由御林军护送先行一步,返回长安。
李家人上了马车,行李堆放在马车上,由何敬焱的百兵亲兵护送,天蒙蒙亮就离开曲家村驶向潭州府。
何义芸躺在马车上,今个起得早,却是困意全无,回想这些天跟李晶晶接触的点滴,对李晶晶的药术心服口服。
车队在官道上奔驰,过了潭州,直奔武昌,傍晚停在湖南道一个县城的驿馆休整。
何义芸怕慕容英在皇军等着急了,灯下写了长长的信,共计十二页,反复看了几遍,又补充了两页,用蜡封了信,交给王志,让他用五百里加急送去长安。
明珠心里有事睡不着,见何义芸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轻声道:“公主,奴婢有一事不知是否当讲。”
何义芸轻声道:“你过来坐下讲吧。”
明珠坐在床边,缓缓低声道:“奴婢听秦家嫡少爷说生母秦二夫人怀了身孕。”
“那又如何?”何义芸一听秦家就满脸厌恶。
她的二叔何夏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连通房都没有。
两年前她二叔战死,二婶娘牛老王妃失了夫君,只有两个儿子,何敬青是二儿子。
牛老王妃一直打算等何敬青过了孝期,给他娶一个贤慧温柔的名门嫡女。
何敬青竟是被秦国公庶女秦兰下药当众出丑,落了一个孝期思淫的臭名声,被牛老王妃杖责五十,派到北地前线去了。
牛老王妃宁愿让他死在战场,也不愿让他娶秦兰进府。
秦国公秦雄晃厚颜上门,大言不惭竟是要何敬青立秦兰为郡王,被牛老王妃讥讽骂出门去。
秦雄晃去求何冬赐婚给何敬青与秦兰赐婚。
何冬看在秦雄晃开国功臣的份上,把秦兰赐给何敬青当郡王侧妃,立了一位名门世家的女子为郡王妃。
牛老王妃为此事都不进宫了。慕容英亲替何冬去王府给牛老王妃陪礼。牛老王妃这才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