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如今销量一大, 史菲儿先前自己做的那些存货早就没了。史菲儿又叫贾赦买了些不识字的哑巴下人回来。这些下人多半是因在大户人家里干活做错了事, 但又知道甚多, 被主家要哑了想卖去远处的。此番被贾府买下,各个觉得是逃过一劫, 对贾母心存感激。史菲儿倒是想的简单, 不识字哑巴不容易将配方泄漏出去, 自己还是指望这个能多赚些钱呢。而且现在仅京城一处, 销量便是不小,若是几处都来要货, 自己还不得累死。这样有了人, 自己只负责动动嘴皮子, 关键时候把控把控就好了。

贾赦看着母亲这蘅荟阁如此赚钱, 心中也是一热。将自己手中的铺子过了一遍, 却发现这亏多赚少,从账面上又瞧不出什么漏洞来,也满是苦恼。与自家夫人商议, 这大太太诗书才学是不错,可经济意识就弱了不少。自己的嫁妆也是诗书字画居多,这田庄铺子也是有,不过也是中规中矩罢了。贾赦无奈也只好再来请教贾母,毕竟上次查抄赖家虽是过瘾,但是也不能总用这一出,若是如此久而久之这贾府就坐定了苛责下人的名声。

史菲儿将贾赦手里的店铺账册略微翻了翻,问道:你这铺子里选出最赚钱的三家,你告诉我。贾赦伸手将这三家铺子抽出递与贾母。史菲儿也不接,只是瞟了眼,又问:那卖与这三家同样货又年年亏空的,你也选出三家来。贾赦不解,但仍依着贾母的意思选了三家出来。贾母点点头道:如此也简单,你将这赚钱的三家与亏空的三家的掌柜管事对调便是了。贾赦一愣:如此便可?史菲儿道:这铺子能不能盈利,掌柜至关重要。能不能立住就要看他了。卖同样的东西,一家年年有赚,一家年年亏空,照理自是不该。”

贾赦点点头:“儿子也是这样想。只是这账册上倒是都对。”

“这账册本就是给你看的,自然是对了。”史菲儿一乐,“昔日赖大管家时交与你审阅的账册不也是对的?”史菲儿见贾赦有所触动,又道:“你这些铺子里有没有这赖大被查以后,生意渐渐变好的?”贾赦被问的一愣,稍微寻思一下,还真翻出几家来。史菲儿见了道:“这几个倒还是识时务的。如此这样吧,你也别将那盈利的铺子与亏空的互换了。你就将这几个慢慢盈利的掌柜调去亏空的店里做掌柜便是。也不用多说,就说你自己知道他们是好的,和赖大那种坑蒙主家的奴才不同。这几家铺子生意不见起色,你们的铺子管的不错,才让你们来做这掌柜。”

贾赦顿悟,点头不已:“那先前亏损的掌柜如何处理?”

“年年亏损,自是无法胜任这职位,查查家中收入田产几何,是否都为正当收益。按府中规矩惩处便是,也不必看是谁人的下人留了颜面去。主子给的体面,不是等着出了事才想起来的。”史菲儿捧起茶盅喝了一口又道:“上次查帐时,便觉得府中店铺多有糊弄之嫌,只是当时无暇顾及,如今大事落停,是该好好清算一番了。这些掌柜都是家生子,若是聪明的,这几个月必然不敢再似之前作为,若能收手也不必急急着惩处,只需将先前的贪墨都返还就是了。那些不知悔改的,留着又有何用。”

“母亲说的甚是。”

“另有一事,这府中的铺面应俱是在热闹人多繁华街巷,按理不应是如此营收,你也可先派人在店外观瞧,看其一日进出购买人数几何,看个几日,再结合其所报账目便知其说话有几分真。即便查出问题,你也别先急着惩处,命人仔细盯着便是。如今已是开春,是开行利是,待到秋季报账时,且将这些掌柜们都汇聚了来,当场根据这店铺经营情形与你考察结果综合再做评断。”

“是,儿子都记下了。”贾赦点头应下。史菲儿将茶盅放下,又问:“先前命你们想的这府中下人约束的法子,想的如何了?如今换了房,正是时机,免得久了这群人又生出欺上瞒下的心来。”

贾赦点头,这三两月除了每日繁忙换房诸事,有些空闲,怕自己再养下如赖家这样的下人,便对此事上了几分心,先前的方案在贾母处一试不成后,便和自家夫人商议,用她的身边丫头试验,反复几次后如今方案刚刚定了型。见母亲询问,便正好将此方案推出。

“如今儿子居于正堂,也恐再养出如赖大这等擅钻营心肠歹毒的奴才来。儿子寻思着权大滋生贪念。便想着,定不能再让其无所约束,在府中横行无忌。因此这府中各处管事一任三年,任期满可调任,每年年末对其进行考核,三年考核均为良等以上方可连任或升任,若考核为差等则罢免。这大管家一任五年,考核为优方可连任,若为良则调任其余管事之位。另在府中设立密书箱,若府中管事有欺上瞒下行径,任何人知晓均可写信投入,一经查实立即严惩,若有诬告也会公告。这箱子设锁,每旬开启。”

史菲儿听了点点头,“有个约束机制,也能杀些不好心思去。可凡事不能只有罚没有赏。恩威并施才更有效。”

贾赦点头:“这凡事考核为优的管事,年底赏下半年月钱,考核为良,则赏三月月钱,为中则不赏。但此项政策立行后,家中便禁了这随意赏钱的风去。若是如此,一年倒应是还能省下不少。”

史菲儿笑道:“没想到你若是算计起来,竟然如此细致。此事思虑细致,很是不错。但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帮下人都是被府内惯坏了去。平日里本就是指望着主子赏钱呢。如今你一刀切了去,嘴上纵是不说,心里未免不抱怨。”

“若是如此,不如都撵了出去干净。这还一个个都惯成主子爷了。”

“你莫气急。我只是说这事不宜一刀切了去。况且这府中有喜事,该赏还是要赏的。只是定个例便是。如婚丧嫁娶之类的管事操持也是辛苦,赏一个月月钱不为过。若是一点也不赏传出去也是落个少恩寡薄的名去。但若是办了个差便来讨赏这风气还是杀杀好。此事还要与各院主子说一声。定个例,这大事赏钱不超了一月月钱,小事就凭个人吧,不超了例去便是。”

贾赦点头,又拿出份文书递与贾母:“如今这亏空已填补了七成,母亲上次提到要府内节省些以免将来惹人口舌,我将公中一些庞杂开销减了些,也请母亲过目。”史菲儿接过阅了,又填补减免一番,此事方才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忙成狗了,每天都脚不沾地,已经能预见到这个月底会忙成死狗!死狗!死狗!

于是我选择狗带!躺平狗带!各种狗带!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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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一日王夫人特意捧了一大摞新抄好的经书来寻贾母。见了贾母请了安,便将这一摞经书捧出,说道:“这是这些日子遵照老太太意思为府里祈福的。老太太请过目。”

史菲儿笑笑从一摞经书中间随意抽出一本心经,翻开看了几眼,将经文合上,说道:“此番是辛苦了。这抄经讲究虔诚仔细,你做的仔细很不错。”

王夫人原先还颇有些担忧,这经文又多,抄写又枯燥乏味,自然越写越敷衍,王夫人便将字迹俊秀的都放在前面,敷衍的都放在后面。哪知贾母竟从中间抽出一本查看,自己当时就是一惊。见贾母并未瞧出些什么,才松了口气。

史菲儿笑着又道:“说起抄经,倒是引起我想起一遭旧事。早年间金陵甄家也有位当家娘子为府上祈福抄经,一连抄了数月便心生惰性,抄经也难免有了疏漏。一日将抄好的经文送与寺中,当晚借宿于禅房。哪知刚睡下,就听见有人叩门。这甄家娘子心惊这半夜三更怎会有人来禅房,自是不敢开。躲于床榻角落,可叩门声依旧不止。这娘子害怕便将随侍的人摇醒,让其开门一看。可随侍的人却丝毫未听闻叩门声,开门查看,门外也无人。反复折腾几次,这娘子才睡下,哪知睡下却见一金刚罗汉手持金刚杵对其怒目而视,呵斥道,既无心向佛,何必虚意抄经,说罢便甩给其一本经书,便不见踪影。这甄家娘子从梦中惊醒,见枕边多了本心经。正是自己今日奉于佛堂的。再翻开经文中,凡是心字俱已不见。这娘子唬得不行,连夜起来焚香祷告一番,天亮净手后再将呈送的经文又仔细抄誊一番,之后就再无异事。”说完史菲儿拍了那本抽出来的心经道:“可见这神佛是在天有灵的。”

听了贾母这一番话,王夫人心惊,晚上这觉也睡不踏实,生怕一入梦就看见什么金刚罗汉之类的。折腾了一整夜,天放亮才刚刚睡着,哪知醒来一看,自己桌上竟摆着一本心经,竟是昨天贾母翻看的那本,打开一看心经上所有心字都变成红色。王夫人一看便懵了,忙将经书收了,又立刻沐浴净手祷告一番,认真抄经,一连数日足不出屋,将昔日的经书全部又抄了一遍方才罢了。

史菲儿听闻,点头道:“抄经果然是个可以求安宁的好法子。”

白鹭:“老太太,这本经书的心字也要全部描红吗?”

第五十一回 (倒v)

如今这府中下人,因经历了赖大一事, 也都行事乖巧低调了不少。又见贾赦入了正房非但没有如从前一般大肆筵宴, 呼朋唤友以示庆贺, 就连进出府中都较之前少了不少排场讲究,每月必入的古董扇面也买的较之前少了, 下人管事心里也是称奇。又想起之前贾赦收拾赖家的狠劲与决绝,也都各自有些怕,都约束了言行。加之贾赦在府中又推行了管理新策, 那些管家管事都被敲打一番, 哪里还敢再抖出往日的威风来, 也是消停了不少,如此一来这荣国府在京中的风评倒是好了不少。

因十二钗还均未降生, 史菲儿的满心惦念的都是自己的皂儿生意如何能快速扩展, 能挣到更多的钱来。如今寄售在金陵与苏州的销量俱是不错, 那里原本就是富庶之地, 这芳漱皂到了那边除了官家眷属追捧,那些富豪商人更是趋之若鹜。若是体面人家家中没有用这皂儿净手洁面洗浴, 据说会被暗地嘲笑。

不过南方商人心思活络, 两三月时间, 金陵那边已有好几波询问过参股开店的事了。只因打听到这东西乃是贾府老太太的嫁妆物件, 多数也只得熄了心思作罢, 但仍有不死心攀了亲托了故,希望能拿下别地的寄卖权来。金陵管这事的乃是贾母昔日陪嫁的孙子,到算是个精明的。便将这些事都一一记下, 每月随着货款交与贾母处。史菲儿见了信,觉得若是芳漱皂真能走连锁这种运营模式说不定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皂儿再怎样高定位,归根结底还是日用品清洁用品,应该是服务所有人的。虽然现在是稀罕货,也不过就是借着此物此朝没有罢了,那方子自己护得再好,也不难保证永远不泄漏出去。况且也许有聪明的,自己琢磨出来也不一定。若是能趁着现在空白期,将这皂能彻底铺下去就好了。

如今史菲儿也只能先想想,不敢冒进,毕竟自己身后还是有一个荣国府呢,虽说有了这府上的依撑行事方便,但是若一旦面铺的太广太快,被人盯上,背后参上一本,自己先前诸多努力说不定也付之流水了。更何况如今自己想要搭救的十二钗连一个也没有降世呢,贾府此时也不能出事。

史菲儿一个人默默盘算着,正巧王夫人过来请安。如今换了房,虽未分家分产,但这也是早晚的事。史菲儿本来就不喜一群人时常在身边环绕奉承,便免了这府里儿媳每日来自己跟前立规矩伺候饮食。起初两位太太还颇有不安,又遵循旧历前来侍奉了几日,每次都被史菲儿劝回,多次之后,两位太太见贾母的确是真心,便不再坚持,只是每日仍坚持过来请安陪贾母说说话罢了。

今日见王夫人前来,又是一脸喜色,史菲儿寻思莫不是有什么事。果然王夫人请安之后,扯了两三句闲话,便提起了金陵薛家来。嘴上自然是对薛家夸赞不已,说如今这薛家的生意越发好了,在江南的铺子约莫有了近千家的样子了。史菲儿一听王夫人如此说便知其来意,无非是这王夫人也受了薛家所托,前来询问合作的事了。

老太太素来都是有远见的,强了我们数倍去,我们也只得仰望。如今仅京城与金陵两处的皂儿生意都让不少人羡慕红了眼去。前几日这缮国公家的三小姐因这个月没订上新款还哭了一鼻子呢,上次去府上,被她拽住念了好一阵儿呢。最后还是我命人送了两块先前老太太赏与我的,这才笑了。真是有趣的紧。

史菲儿知其来意,却也不直接挑破,笑着应道:那如此我下次多给你些。你平日里也不喜走动,这迎来送往的少不了礼去。别的咱家倒也不趁,唯独此物颇多,我看你这几日去这缮国公府上颇多,莫不是看中了这三小姐,想给你的珠儿定下了?

老太太又取笑媳妇了,如今这珠儿才入了学,哪里就急急定了亲去。王夫人赶紧解释:我不过是想跟老太太说说咱府上的这皂儿好,连国公府上的小姐买不到也会恼呢。今日老太太提到这皂儿,媳妇还记得您上次说想在这扬州也设了分号去,如今我倒是打听到这扬州有间颇为不错的铺子,最合适不过了,不知老太太是否还有此意?

史菲儿也明白,这薛家的势力在江南颇大,况且头上又顶着皇商的帽子。这扬州的铺子自然是薛家帮着寻下的。如今金陵的铺子已有,史菲儿借机深入一了解,觉得这薛家还是少沾惹为妙。薛家生意是大,也传了三代,前两辈倒是本本份份勤勤恳恳,这一辈却是颇有不少是仗势经营的,江南不少商人因惧怕其权势,敢怒不敢言,只得忍了,如此下去,即便不出这薛蟠当街打死人一事,恐也不会长久。只是这薛家却也算是姻亲,直接驳了王夫人的面子也不太好。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史菲儿一笑道:你如此上心,定是个不错的。只可惜我原先没算计到这销量会如此涨势。只这京城一间就翻了两番,加上金陵与苏州的份数,实在是做不出来许多。史菲儿说完瞅了瞅王夫人。

王夫人自是没料想贾母会有如此一番话来,听了便眉头深锁。史菲儿瞧在眼里,慢慢又道:不过若是因赶工不出,失了良机也是可惜。更何况你若说好,那铺子定是不错的。听贾母如此一说,王夫人便知此事应还有转机,忙道:的确如老太太所言,这扬州乃是富庶之地。难得这家铺子位置又好,往日口碑颇佳,若不是因为主家实在有事,是断不能让的。

史菲儿点点头道:既然的确不错,不如这样。如今让下人们再努力做些,估摸也仅能再添置个一两家的寄售的量来,若是分店则是万万不能了。不如扬州这家也先按寄售方式走,若是日后可行了,再做分号也不迟。

听贾母如此一说,王夫人心中欢喜,寄售也好分号也罢,只要这事成了就好。史菲儿见王夫人脸上有了几分喜色,又道:这铺子寻下了,也是辛苦你了,先前我曾许诺若是帮我寻到这扬州的铺子,便让出一成红利来,这也自然算数。算是酬劳你辛苦一场吧。王夫人一听更是喜,嘴上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