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行了不知多久,马车停了。下了车赖尚荣发现此处是一处酒楼,人带着进了一处雅间,里面倒是设了一席,有人交待赖尚荣,王爷过会到,今日贵客仔细伺候。

赖尚荣有些傻,这酒楼里能伺候些什么?唱个曲?如今主家未到客也未到。赖尚荣举措不安,也不敢坐,便择了个软垫跪着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先来一发,半夜应该再有一发。

第一百零六回

106

赖尚荣战战兢兢跪着等着。约莫跪了一柱香的功夫,听见门外传来脚步与人语声。赖尚荣膝盖早已酸疼, 可这王府规矩甚严, 自己又是头一次被点出来见客, 自然不敢坏了规矩去。只好依旧跪着等众人进门。

来人进了屋中,瞧见赖尚荣跪在地上候着, 也只是扫了一眼。此时赖尚荣更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道:“小人给诸位爷请安。”

众人纷纷落了座,赖尚荣才听见南安小郡王对自己道:“别跪着了, 起来给诸位爷倒酒。”

此时赖尚荣忙从地上爬起, 这膝盖酸痛, 可也不敢在脸上露出半分,忙拿起酒壶给坐着的各位一一斟满。此时赖尚荣才主意到今日主位上坐的不是南安小郡王, 而是另外一位。不过瞧着穿戴打扮定是个比小郡王更有身份的主子。赖尚荣暗自寻思着, 这京城之中八公之上是四郡王, 而四郡王之上则是皇亲国戚了, 这位坐在主座的难不成也是个王爷?

酒杯已满,这南安郡王将杯举起对当中之人道:“这次多谢王爷帮我才躲过一劫, 今日请王爷赴宴, 聊表感激。还望忠顺王爷不要嫌弃才好, 今日我先干为敬。”言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郡王客气,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何足挂齿。”忠顺王爷一笑,“不过你我二人许久未曾叙旧,今日倒是应喝个不醉不归。”

酒杯一空, 赖尚荣赶紧上前斟酒。今日果真见的是一王爷,还是忠顺王爷。赖尚荣心中倒是喜了几分。如此看来这被南安小郡王买了去倒也是好事一桩。自己在那南风馆中,见过的最为权贵的也不过是进京复命的外地官员。王爷,想都不要想,怎么会有王爷进入那种地方去!

“今日你是换了口味了?”忠顺王爷瞧了眼恭敬斟酒的赖尚荣这才开口。

“王爷说笑了。我的喜好您怎会不知?”南安郡王笑道:“若不是那点嗜好,又怎会捅出这样的篓子来。万幸此番是遮掩住了,若是被我家那位老太太知晓,还不知又要念我多久去。今日这奉酒小子的小曲唱的不错,不如王爷听听看。”

“哦?曲儿唱的不错?择首好的喜庆的唱来与本王听听。”

赖尚荣方才就仔细想过,待中顺王爷发了话,忙将酒壶撂下道:“给王爷郡王唱满床笏的一出笏圆可好?”见郡王点头,赖尚荣忙清了声嗓子唱起来。

起先这忠顺王爷也不在意,听了几句,将这酒杯放下,筷箸听了,眼睛半眯,专心听了起来。

这一曲这赖尚荣唱的用心,忠顺王爷听的入神。一曲终了,忠顺王爷点点头道:“这嗓子倒是难得的清亮。”

听王爷此言,这赖尚荣立刻跪下谢恩,忠顺王爷笑道:“倒还算是个伶俐的。”

南安郡王道:“我也是听人说他唱的不错,才找了来给王爷助助兴。不过是唱曲的,若是王爷赏他口饭吃,怕是他家祖坟都冒了青烟去。”

赖尚荣被□□多日,自然明白郡王的意思,忙向忠顺王爷道:“还望王爷能赏口饭吃,小人愿给王爷做牛做马,小人这辈子不忘王爷恩典感激涕零。”

“呵,天下唱曲的多了。要都考我赏碗饭吃,怕是要饿死大半了。”忠顺王爷不为所动又道,“若是养个雀儿,抓把米养了就养了。”

“小人唱曲也与那雀儿一样,给王爷解忧。”赖尚荣忙道,说完还学鸟儿“啾啾啾”地叫了几声。说心里话,此番自己倒是明白了南安郡王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把自己当个雀儿当礼物送了,方才忠顺王爷没应,自己偷偷瞧了眼郡王的脸色,见其沉了几分,心里便有些慌,若是今日忠顺王爷不收自己,这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如今已不是自己愿不愿了,而是必须得讨这王爷欢心,让王爷收了自己才行。

“哈哈哈哈。”那几声鸟叫倒是引得忠顺王爷一阵大笑。“你上哪儿寻了这鸟儿来,倒是有趣。既然也是郡王一番好意,我再推辞倒怕拂了你的意去。”

听忠顺王爷如此一说,这赖尚荣倒是略略松了口气。反正如今自己已是深陷泥潭,若能寻个舒服点的容身之所也是件好事。好似不如赖活着,何况自己家仇还未报呢。

“你叫什么?”

“小人荣郎。”赖尚荣听王爷问话,忙恭敬答道。

“这名字不好,叫着拗口,今日你改名叫璃官吧。”

“璃官多谢王爷赐名。”赖尚荣跪地给忠顺王爷磕了头。心里却颇多苦楚,那荣郎好歹还占自己名中一个字去,如今再改名却是名姓皆无了,今日之后世上哪里还有赖尚荣,也只有一个被圈在王爷府当雀儿般养着的一个璃官罢了。

“再唱支曲子祝祝酒兴。”忠顺王爷道:“捡首热闹的。”赖尚荣哪里敢有一丝怠慢,忙又唱了曲富贵长春。

“王爷,今岁的纳贡名单可出了?”郡王问道。

“还未出,怎么你也开始打这纳贡的主意了?”忠顺王爷将酒杯转了转,“你也知道我并不管此事,若问纳贡你可是找我那兄弟才行。”

“王爷多虑了。我自是知晓这纳贡归内府管着,不过这内府也只是定这名录,可增选一事不还要让您过目了去?”

“郡王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忠顺王爷道:“我也是个直性子与我那兄弟忠敬王不同,没那些子耐心猜来猜去的。”

“王爷爽快,小王直说便是。今年这已有数家来找,想入这纳贡沾点皇家恩典。都是一朝为官,沾亲带故的,小王也着实推脱不掉,只得说帮其问问,今日见了王爷,恰巧想起此事,特有此一问。”

“哦?”忠顺王爷笑笑,“那郡王也颇为辛苦。”

“辛苦倒也不是,只是今年老太太过寿,我倒是瞧上了个翡翠葡萄,煞是好看,想着献与老太妃必然欢喜,只可惜这府中家大业大,如今小王也是囊中羞涩。”这南安郡王说得也倒含蓄。

“行了,你也别与我哭穷了。你心思我已知。即是如此,你也知道纳贡是有定数的,你且说说你这候选比哪几家强了去?我且听听。”

这南安小郡王从袖中抽出一个册子,打开指给王爷看。忠顺王爷点了点头道:“除了这一等将军府的芳漱,别的倒也罢了。”

赖尚荣一曲终了,站在一旁随侍斟酒,却忽听提到这贾府,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芳漱已纳贡三载为何换不得?”郡王倒是有几分不解,“我也知道这贾府与忠敬王爷走得颇近,但一个纳贡而已,又何必如此执着?”

“说得不错,可是这是宫里的意思,除非这芳漱纳贡出了问题,否则怕是要一年年献上去了。别家均可,唯有他家不行。”忠顺王爷说得倒是肯定。

南安小郡王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追问,叫璃官添了酒道:“这余下几家还望王爷高抬贵手。”

忠顺王爷笑笑,“按程序走便是,若是合适也不能少了去,但若是勉强也无可奈何。”南安郡王自知深意点了点头。

一旁的赖尚荣更是生气,如今这贾府精贵,就连这纳贡都比旁的精贵了。若是如此自己大仇何时能报!不过此时想这些已是无用,赖尚荣想着为今之计只有巴结好王爷,先求自保,等有了机会再想法报仇好了。

酒席宴后,这赖尚荣便跟忠顺王爷回了府。原本自以为只是被王爷养在府中做个唱戏的伶人。哪知当夜,王爷便将其好好亵玩一番。

此时那还容你愿与不愿。这赖尚荣倒是想得明白,索性曲意奉承,既然已沦为玩物,不如借此多搏些恩宠。这忠顺王爷本就好这口,见这璃官又刻意讨好,更是尽兴,将人狠玩一番才住了手。

且不说这赖尚荣成了璃官在忠顺王府中之后如何,对这贾府贾赦恨意又多了几分。单说这荣国府内这一日白鹭又来与贾母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