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沙哑的男音在身后响起，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拒绝的虚弱。

夏晚身体微僵。

指尖不知怎么的颤了颤，她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几乎是转身的同一时间，她便撞入了男人幽沉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而那里面，似乎敛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莫名的让人……

慌乱无措。

夏晚不敢再看。

不着痕迹移开视线，她微微扬起唇角，真诚开口：“你醒了就好，昨天的事……谢谢你。”

她知道一句道谢其实根本没什么用，甚至显得有些无力。

毕竟……

他差点为她搭上了命，算起来，这已是第二次他奋不顾身的救自己。

她很感激。

但同时，心情亦很复杂，很沉重。因为，除了说一声感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隐隐的，她心里有种感觉，左霆川想要的东西，她给不起。

她欠他的人情，恐怕……要还不清了。

睫毛不停的扑闪，她敛了敛眸，重新开口：“左……”

“一句谢谢就够了？”

夏晚喉咙一堵。

病床上，左霆川深深地望着她，每一眼都用尽了全力，他想把她的五官都刻在心里，可是……这不够。

“一句谢谢就够了么？”他幽幽重复。

夏晚蓦的回神，连忙摇头，哑声道：“我知道一句谢谢有些单薄，但……还是很谢谢你救了我，不止这一次。不管你需不需要，这次的医药费，我都会全部负责，以及，如果往后你有什么……”

只是她的话还没全部说完，就被男人森然阴沉打断了。

“不需要！”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一股影影绰绰的咬牙切齿和自嘲意味。

夏晚微的蹙眉：“你……”

“过来！”左霆川脸色沉沉。

夏晚掀眸看着他，没有上前：“我在这就可以了，你……”

不想换来的是安仁毫不客气的冷嗤。

“这就是你所谓的感谢？”左霆川冷冷的睨着她，只觉怒气一波波的上涌，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颇有几分冰凉的滋味，“夏晚，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他早就该知道的，这个女人能狠心放弃自己，根本就没有心！

可偏偏，自己还要靠近！

夏晚将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看在眼中，无声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左先生。”她叫他。

左先生……

左霆川只觉刺耳！

当初，她叫他霆川，而现在……

呵！

夏晚就站在床边，离的他很近，隐隐的，她有些不自然，尤其左霆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莫名的让周遭的气氛变得压抑。

嘴唇几度翕动，她终是决定开口打破沉默：“有……”

左霆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凌厉吐出两字：“枕头。”

嗯？

枕头？

夏晚下意识望去。

只一眼，她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本想提议让护士来帮忙，因为她到底还是怕碰到他的伤口。

但她才准备开口，就被左霆川狠狠一瞪。

“好。”垂眸，她应下。

说罢，她俯身，伸手准备却帮他调整他的枕头。

却不想左手手腕忽的被扼住！

下一秒，手被重重一拉，夏晚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前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