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着唇,江聿琛睨她,竟是勾勒出了些许淡漠笑意:“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恨着你,包括现在。我江聿琛此生唯一恨着的人,还是一个女人,就是你江蔓清。”
江蔓清呼吸滞住。
恨她?
他有什么资格?!
他……
“恨你撩了我的心偏偏不负责,恨你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也查不到,恨你总是躲着我。”江聿琛吸着烟,语调似乎没什么起伏,“恨得狠的时候,我逼自己忘了你,可总也忍不住想你。这些年其实我想过很多次,如果你回来,如果我找到了你,我该怎么对你,要不要原谅你。可你真的回来了,我才发现,全他妈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在你眼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你走得干干脆脆丝毫不留恋。我他妈当年瞎了眼喜欢你,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疼着念着,这么多年也放不下。”
一字一句,他都说得很平静,仿佛这些话都和他无关。
江蔓清听着,心底竟升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荒凉之感,就好像……
“江蔓清。”
冷不丁的一声名字,江蔓清心尖狠狠一颤!
四目相对。
她……竟心慌了。
“那次夏晚住院,我问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说最后一次,你拒绝了。”
烟,似乎有点苦。
江聿琛拿开烟,自嘲似的撩了下唇:“从你回来到现在,你躲我,排斥我,甚至……恨我,但从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我还是问你最后一次,当年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既然被你厌恶着,至少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是么?”
他看向她,双眸除了淡漠再无其他情绪,仍旧幽暗深深。
那眼神……
明知不该,江蔓清还是控制不住地躲开了视线,以狼狈不堪之势。
他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质问她?
江聿琛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嘴角的自嘲意味更明显了。
她不信他。
从来都不信。
房间里安静的诡异,气压也悄然变得低了下。
烟燃了一半,江聿琛唇角咬着,想抽但又拿了下来:“你能因为傅繁,就把我让她给,如今……又能因为你这个所谓的朋友,也可以把我让给她,给她创造机会……江蔓清,你真是伟大啊。在你眼里,我他妈就是一个可以让来让去的东西,对么?”
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可江蔓清却听出了其中深深的冷意。
心口又涌出一股强烈的钝痛感,她僵着身子转头,机械般对上他的视线。
“回答我,是么?”
她发不出声音。
一秒,两秒……
江聿琛一颗心终于彻底冷去。
轻呵一声,他再开腔:“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江蔓清你听好了,我如你所愿,不会再纠缠你,等拍完旧欢,我也不会再见你,成全你要当兄妹的心情。”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毫不留恋!
“聿琛!”霍清随眼疾手快按住他肩膀。
江聿琛神色未变,拂开了他的手:“四哥,我没事,也没有冲动。”
他的确没有冲动,只是太心寒。
“江聿琛!”夏晚担心喊道。
他的神色太平静了,平静到不正常,还有他的声音,太冷。
这还是第一次她听到他一次说这么多话。
由此可见,他……
霍清随拉住了她的手,朝她摇头示意。
夏晚心情复杂,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只是……
她不忍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江蔓清。
“轰”的一声,江蔓清只觉心中有什么在倒塌,更像是……有什么在离开她一眼。
那个眼神……
蓦地,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一样,攥着拧着,疼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