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她自作多情,虚荣心什么的,女人多少都会有的吧。
夏初和梁牧泽在餐桌边就坐,几样简单的小菜,白粥,简单的晚餐,却让她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他会做饭,自己还瞎积极什么,全让他做好了。
“小区外买的。”
嘎,夏初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震钻心的疼痛。现实要不要来的这么快?!
饭后,梁牧泽捧着火影的漫画书,双腿叠在一起放在茶几上,看的津津有味,穿着拖鞋的双脚还不时的晃啊晃的,好不自在。
躺椅终于从某些人的手中重获自由,夏初抱着二喵丝毫不犹豫的躺上去,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被抢走。
窗外的夜色朦胧,星星点点的灯火散落的到处都是。这座南方城市,商贸发达,经济先进。卓然出国学的是管理,现在回来,应该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吧?他说她太优秀,说她的家庭太显赫,说他不敢奢望她等他。原来,这些也可以变成她被抛弃的理由。很好笑对吧?
“西瓜。”
夏初应声回头,看见一盘子形状不明的西瓜东倒西歪的趴在盘子里。
“没拿刀切过西瓜。”梁营长就连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也能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
“那你切过什么?”夏初接过盘子,随口问了一句。
梁牧泽坐回沙发,一只手捧着一盘子西瓜,目不转睛的盯着另一只手里的漫画,很淡定的说:“人。”
“咳、咳……”
吃西瓜被呛到,算不算天下奇闻?算不算丢人?谁让他把砍人说的比砍西瓜还轻松……
“哎,梁牧泽。”
“嗯。”
夏初用手捏掉西瓜籽,一口一口细细的咬着,“商量个事情呗。”
“说。”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漫画,声音很小,却让人坚信,他在听。
“我做一次知心姐姐,你做一次知心哥哥,咱俩唠唠心里话?”
梁牧泽终于抬起他价值连城的头颅,看着夏初,她的眼睛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说吧,我听着。”
“只有我说吗?那你呢?”
“我又不想说,勉为其难做你垃圾桶,说吧。”
夏初的脸上,有些尴尬。她的确想找个人,把这么多年对于卓然的心心念念全部倒出来,清空硬盘,安装新的软件,迎接新的明天。这些话,她不想说给米谷听,她想说给一个对自己来说完全无关紧要的人听,或者陌生人。就像那句话说的,我们用假名字在网上说真话,用真名字在现实说假话。
夏初晃着摇椅,不管梁牧泽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说起了一段往事。
“他叫卓然,就是今天小区外面的那个人。”
“嗯。”
他还挺配合,夏初舔舔手指上的西瓜汁,继续说:“我们俩很早就认识了,因为参加校际辩论赛。那时候他很帅,口才很棒,后来我们这一方输了,其实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看见他心跳就加速,脑子缺氧,什么都想不起来。比赛结束后他过来和我们打招呼,完全没有那种以胜利的姿态嘲笑败将的意思。
“他笑的很好看。”
笑?梁牧泽扯扯嘴角,算笑吗?
“牙齿白亮。”
牙齿?用舌头舔舔自己牙齿,很健康。
夏初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梁牧泽搞笑的小动作。她以为他看漫画看的入迷,没心思听她说那些往事,所以说的更加声色并茂。“他说,你好,我叫卓然,卓尔不凡的卓,自然的然,声音也很好听,没有赛场上的咄咄逼人,声音暖暖的,像春天的阳光。”
声音?梁牧泽轻咳了一声。
“怎么了?”夏初回头。
“继续说。”梁牧泽不自然的翻着漫画,头也不抬。
“后来,我们在书店偶遇,他的英文很好,而英语是我的死角,他答应帮我补习,帮我挑了很多提高英语的书。从那之后,我们经常一起去市图书馆学习,我们不同校,住在不同的方向,他总是骑着车子先把我送回家,再穿过整个城市回家。我想,他那个时候一定是喜欢我的。”
“他考上了n大,一个分数高到变态的学校,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选和他同一所学校。但是高考之后,我爸强烈反对我报考n大,把我的志愿改成了军医大。”
“为什么不反抗?”
夏初叹气,“没你胆肥,那个时候我是个软柿子,随便捏。我想,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最起码还在同一座城市,这就很好。大一的时候,我告诉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我妈很开心。大二的时候,我告诉爸妈要把男朋友介绍给他们。可是第二天,他却告诉我,学校有交流美国的名额,他被选中,他要出国……”
梁牧泽将眼光从漫画书上移开,果不其然,刚刚那个满脸幸福的小女人变成愁容满面的怨妇。
“他说,夏初,你太优秀,你的家世太好,我不敢让你等我,你会遇到更好的。”夏初揉揉酸涩的眼睛,她已经可以不流眼泪的说着这些事情,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吧。“然后他走了,迅速消失,没有一点儿音讯。我想,他肯定不够爱我,不然不会这么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会等他回来。
“他亲口说不用我等,那我就不等,现在他回来,说让我原谅他,要我不要忘记他,被我断然拒绝。我很有范儿吧?”
梁牧泽点头的同时,顺便把抽纸盒递过去。夏初没好气的抽出一张纸,糊在自己的脸上,瞬间,纸巾上有了两个圆圆的痕迹。
“而且,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看见我,在那种被人围堵的时候,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后来又跟出来文我为什么要那样?”也许,这是最最直接的原因。一个不能出面保护自己的男人,她宁可不要。
chapter 15
那天之后,两个人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夏初的一番“真心话”,仿佛那晚上的一切真的不存在。既没有遇见卓然,也没有夏初声泪俱下的诉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逝去了,夏初不哭不闹不挣扎不执著,挥手说再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夏初和梁牧泽的“同居”生活,在悄无声息中一天一天过去,适应了如此生活的夏初,每日穿梭在屋子里也不再觉得有多么尴尬,反正梁牧泽一天到头说不了两句话,权当是空气,只是会喘气儿而已。
梁牧泽十指不沾阳春水,心安理得吃着夏初做的饭,喝着夏初泡的茶。到n市三个月,她的厨艺倒是真长进了不少。
已经不止一个人误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夏初只能一遍一遍的和别人解释,他们不是一家的,甚至把他描述为自己的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