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英一只手拽着他的一角,终于哭出了声来,她说:“赵和啊,我父皇不在了……我父皇不在了……”
先皇除了是皇帝,也是她的父亲啊!
赵晏平拉着陆墨的衣角晃荡于花丛中间,嘟囔道:“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快饿死了。”
陆墨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拉倒眼前来说道:“一会儿宴上,皇帝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知不知道?”
“说什么?”赵晏平扬着脸不甚在意的看着陆墨。
陆墨看着她那那双灵动的眼,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道:“我估计皇上会以要我纳妾来要挟你,以达到你平息德盛楼这件事。”
赵晏平听了这话,立即将手从陆墨手里抽回,脸色严峻的看着他。
这样的事特么的不早说?
非得等到这时候再告诉我好让我自乱阵脚是怎么着?
赵晏平怒气腾腾的看着眼前的陆墨,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实在是攒不到三千了~~~
☆、《晏晏余生》之十六
陆墨早就知道她会是这般反应,安慰她道:“我自有应对,你不必过于忧心。”
“忧心?我忧心的还少吗?!”赵晏平不禁咆哮道。
陆墨听她这样大声,连忙低声安抚道:“不少不少,你小点声。”
“我为什么要小声!我有什么过错你要纳妾?”
陆墨无奈扶额:“我就是怕你这样才提前知会你一声,都说了我自有应对。”
赵晏平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酒过三巡,阮进忠将阮紫娴叫到了御前。皇帝干了杯中的酒,酣畅的舒了一口气。对着下面众臣说道:“丞相夫人赵氏,德行上佳,济世慈悲,誉满天下。早前多人就为此上奏,朕阅毕深感欣慰,有此等人物生在我大封,实属是我大封之福。有此等人物辅佐我丞相,实属是丞相之福。今日,朕便准了众卿之请,敕封赵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加爵,以昭告天下。”
赵晏平面上波澜无兴,十分镇定的接了旨。
皇帝看着下面谢了恩的赵晏平,眼角带笑的说道:“赵氏啊,如今你可是正经的诰命夫人了,以后见了朕可不要在自称‘民妇’了,否则,叫朕以为你嫌朕给你封的爵位不够高呢!哈哈哈哈。”
“臣妇遵旨。”赵晏平依旧面无表情的回道。
“既然今天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以后你自当为上焱城中的命妇们做个表率。女子嘛,自然最主要的是相夫教子。你同丞相成婚也快一年了,子嗣上还没有动静,着实是应该着急些。”
赵晏平竖耳听着,没说话。
皇帝接着说道:“朕听闻,光是荣昌钱庄下面的铺子就有五百多家,你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顾得过来。更别说是替丞相绵延子嗣了,二者不可兼顾总要有个取舍才行。”皇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赵晏平嘴角隐隐的翘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呢?赵氏?”
赵晏平听到这里眸色骤然一冷,话说的这么明显了,要钱还是要人,只能选一个。
陆墨正抿紧了嘴唇立在一旁,面上是赵晏平看不透的神情。大概他也没想到皇帝是如此咄咄逼人的逼着赵晏平,在钱和他两个身上做个选择。
铺子虽然早已经让纪宁将账面做好,但恐怕不能撑个多长时间。但若是因为这个放弃了陆墨,虽然只是纳妾,恐陆墨从今以后同她会渐生嫌隙,背心离德。
若是舍了铺子呢?只怕是没了钱便没了势,从此往后,便任由他人拿捏了。即便是守住了陆墨又怎么样呢?
一阵沉默之后,皇帝又逼问道:“赵氏,你可有个取舍啊?”
赵晏平闻言抬头看了看坐在上面鎏金九龙穿云龙椅上的皇帝,越看越是憎恶恶心。两样都是她的东西,他居然偏要她拿个取舍。
赵晏平刚要怼回去,却听得一旁的陆墨说道:“禀陛下,臣夫人从小经商,几十年来才得如今之局面,臣自然是不舍得让她就这样撒手不管的。”
皇帝是没想到陆墨会表态的,他可能猜出他今天的举措私下同赵晏平商量,但亲自站出来表态,这是皇帝没想到的。
难道说,陆墨根本没猜到他会走今天这一步?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他高估了陆墨了。
“既然如此,”皇帝沉吟道:“赵氏一人自是难以□□,爱卿如今已过了而立之年膝下还无一儿半女。今有一良缘与你,正是太师独女阮紫娴。年龄上虽然正是时候,与你做个妾室本也委屈。但念在她从前有错在先得罪了赵氏,并且对你是一片痴心。太师便也首肯了。”
话说到这里,就连一旁看着的萧凌英都忍不住了。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惊得明王都一愣。
坐在一旁的赵和嘴角生硬的扯了扯,也不知对着谁说道:“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若还是置身事外,真是教人不得不想一想,是不是信错了人。”
萧凌英一脸疑问的歪头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感叹感叹世道而已。”
明王却听完了这话,轻轻的将酒杯放到了桌上,然后收进了五指,掌心刺痛。
十月算得上是深秋了。
门口的梧桐叶子日渐枯黄,一天掉落几片,却总有些摇摇欲坠的一直黏在枝头不撒手。
看了叫人心生烦闷,真想一下子撸光了图个干净。
赵晏平自从上次百菊宴回来之后已经同陆墨冷战了将近一个月,陆墨一开始还热脸贴冷屁股的哄了她几日,只不过仅仅是那几日而已。
之后的这么多天,两个人居不同室,甚至现在,连饭都不一起吃了。整日里,也见不上一面。
萧凌英倒是怕赵晏平想不开似的,日日都来陪伴,有时候一起说说话,有时候只是她算她的账,她绣她的花。
四喜媳妇一直伺候在赵晏平身边,德盛楼一直废在那里,她也无事可做。以前总是没见过世面,作女儿时只是帮着父母料理料理家中,照顾弟妹。嫁了人便服侍公婆相夫教子,左不过出不了这道院门。
可自从跟了赵晏平经手了德盛楼诸事,叫她再回到这柴米油盐锅碗瓢盆中来,她倒是有些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