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秋夜宴 Doings 2374 字 1天前

秦歌抽噎着,忙说道:“小意,我知道之前跟你闹了点不愉快,你心情不好,我跟你道歉,但你可不可以以后去别的地方,事先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真的很担心。”

敢情这眼泪还是为她流的,舒意无意辩驳什么,点点头算应下了。贺秋冬却觉得她态度敷衍,毫无责任心可言,张嘴就是一顿指责。

“吵个架而已,有多严重?值得你跑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包厢大半夜吗?你知道火车上死人了吗?你才认识那个男人多久,就这么随便?惹得朋友担心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舒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教训,不想辩驳,只转头问旁边几个人:“你们也这么想?”

贺秋冬怎么样她无所谓,秦歌的敌意她也可以不计较,但是,冯今认识她好几年了,蒋晚更不用说。

从小穿一条裤子的情义,区区几天,被人几番挑唆就瓦解了吗?

鼻间有酸涩涌动,她强忍泪意,问蒋晚:“晚晚,你这么看我?”

“我、我没……”蒋晚赶紧摆手,眼睛却不敢看她。

舒意低下头,她原以为晚晚只是心猿意马,被新奇的旅途弄得眼花缭乱,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她对祝秋宴的喜欢。

让她头疼的事情平白又添一桩,舒意不由得转向罪魁祸首。原本她不想同她计较了,但既然她这么爱演,就让她再出一次风头。

“晚晚,上火车第一天我血亏疼得晕过去,祝七禅救过我。”

话虽然对着蒋晚说,她却走到秦歌面前,“你知道的,我每次都发作很快,想打电话给你,手机掉到地上,我也敲过车壁,想让旁边的人听见,但是火车上太吵了。当时包厢里只有我和秦歌,可不管我怎么求救,她都置之不理。”

秦歌一看她算旧账,赶忙否认:“不是的,我睡着了,根本没有听见。”

“是吗?可祝七禅却说,你不仅醒着,还同他说了话。事后我问过你有没有人来,你说没有,对吗?”

秦歌咬住唇,没有应声。

冯今还记得这茬,凑到蒋晚面前:“你不是说小意不吃药就会有生命危险吗?但我记得小意醒来后,好像确实没什么事了。”

这么一想,蒋晚狐疑地看向秦歌。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万一、万一真的……她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秦歌的手腕:“你说,祝七禅到底有没有来过?”

秦歌吃痛,挣扎了下:“我、我真的睡着了。”

“祝七禅说你跟他讲话的时候隔壁有人看见了,要不要我去找证人?”

秦歌更慌了,反口就道:“怎么可能?车门都……”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开始费力找不,“我、我是说,睡觉的时候门关起来了。不对,我想了下,是我醒来的时候看到门关着,怎么可能有人进来?”

见众人神色各异,她鼻子一抽,又哭了起来。

贺秋冬上前安慰她,对舒意还是没什么好脸:“空口无凭的东西,凭什么让人相信?我只相信双眼看到的,又是洗手间,又是大半夜,到处乱搞关系,私生活一塌糊涂!”

“你闭嘴!”江远骐立刻一拳头挥了过去。

贺秋冬难以置信,冲江远骐怒吼了一声,还待开口,又被江远骐揍了一拳。

这下安静了。

可以听到外面起了骚动,隔壁同他们打过扑克的两个男孩挤到门边,急吼吼地问道:“你们看到姜利了吗?”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又接着说,“武警上来抓人了,你们还不快收拾好东西,待会没人给你们拿!”

走廊上乱哄哄的,原先试图挤下车的人,现在也被边防制住了。

列车员拿着扩音器,用中文提醒他们全都回到包间,把证件拿出来,不要参与任何异国人的活动,安静等待,大使馆已经派人来了!

他们一听,随即开始收拾行李,过了一会儿动作逐渐停下来,不由自主地看向舒意。

姜利也失踪了?

舒意解释不了其中的纠葛,干脆当睁眼瞎,蹲下身继续收整。想着还是把祝秋宴借给她的衣服拿回来,现在这个情形留在窗外,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变成草原垃圾了。

相比于历史的见证,她的见证似乎更有意义?

至少一直到死的那天,她都会记得他。

隔着走廊,舒意走不过去,只好拜托窗边的人帮她拿一下。

对方大声说:“还没干!”

舒意大声回:“没关系!”

那人只好一手提着行李,一手伸到窗外去解晾衣绳上的衣服,忽然被人一撞,衣服扬风而去。转瞬之间,卷入无边无际的黑夜。

舒意呆住了,心里忽然一空。

武警拂开人群,进驻这节车厢,人群陡然哄散,走廊一下子鸦雀无声。边检进入他们的包厢,公事公办道:“把护照交上来。”

舒意把证件递交过去,那人翻了几页,又回到首页,追问:“有俄罗斯签证吗”

他像是在确认什么,舒意心头一个咯噔。没有俄罗斯签证,意味着她更有可能在蒙古境内杀人越货,及时抽身。

换言之,没有俄罗斯签证的乘客更可疑。

舒意不得不摇了摇头,轻声争辩:“我临时决定,还没有来得及办理,车票是买到莫斯科的,这边和隔壁都是我的同学。”

那人听懂了,阴鸷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随后手一挥:“带下去!”

与她一起的还有秦歌。

蒋晚吓坏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掉,被冯今拽着,接受剩下的检查。

每节车厢的车门都打开了,出去不再需要经过高包,沿着月台相反的方向往前走时,舒意不住地回头,想说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她只是、只是忽然有种感觉,那种衣服被追走时空落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