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双深邃的眸,萧长乐竟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以前那柔弱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哪怕是抬头看她时眼中都带着怯弱,而如今这双直视她的眸中,除了底气十足外看不到其他。
“百善孝为先,庶子弑父已是大错,纵然这最后成了一国之王也逃不过子民的呵斥,姐姐真认为庶子的做法是对的?”
萧长乐缓缓道,这番话若是说给别人听,定然一堆人站在她这边认为她说的有道理。
这话若是放在老太太面前说,定然会被夸奖一通,而萧长歌方才所说的话定然会被批判。
这就是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一个在天上,另一个则在地上宛如被困在水中,只能依附水而活着的小鱼。
众星捧月,萧长乐便是一直在这温室中生长着,出了事也能有垫背的,若不然身后的本家也能帮她们一点,可她不然。
“是。”
萧长歌淡淡道,却无比坚定。
若是这庶子以后能平治天下,百姓安康,国昌明顺,谁还会理会他是否弑父这一行为?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的便是好皇帝,若是让嫡出的去当这个皇帝,兴许还没这庶出的得民心呢。
人都是自私的,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便是好皇帝。
时间一久,大伙儿心服口服地,谁会在意那么多呢?
这话令得萧长乐心中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她道萧长歌是真有几把刷子,可在这些事上她明显还太嫩了点。
“不过有一点我道不认同。”
萧长歌又缓缓开口,这倒让萧长乐来了点兴趣。
“哦?长歌姐姐不认同哪点?”
她倒是想看看萧长歌能说出个什么来,光凭她方才那个是字,若是让她人听到了,萧长歌定然会被认为是个大逆不道之人,竟同情这弑父的庶子。
她倒是想听听萧长歌能说出个什么来。
“庶出永远都是庶出,再怎么做也无法改变他是庶出的身份。”
眸清冷,眼中映着萧长乐面色难看的模样。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萧长乐心中激起了涟漪,眼瞳收缩看着萧长歌。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比谁都清楚。
“当然,我说的是这戏。”
见那张精致的脸上狰狞,更连嘴角上的笑容都凝滞住了,双眸看着萧长歌。
“嫡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庶子弑了。”
萧长乐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橘子缓缓地剥开含|入嘴中轻轻咀嚼起来,一想到这场上的嫡出被庶一并给害了,她这心里不禁愉悦起来。
萧长歌冷笑,不语。
站在一旁的红袖担心地抓着手帕,心里装的不是戏而是担心萧长歌。
她怎就忘了这里还有一群人不欢迎她家小姐呢。
看着周围人的眼光,好似她家小姐是扫把星一样,都离的远远地,也就萧长乐敢坐在她身边了。
只是听萧长乐跟她家小姐之间的谈话,她心里担心。
戏缓缓落幕,萧长歌心却不在这。
这戏,她看的连词儿都会背了,以前楚言便爱看这戏。
只要心情好了,便会让人请戏子去宫内唱给他听给他看,百看不厌,而依偎在他身边的却只有一个女人。
“姨妈,我这还没进来就听见这院内很热闹了,是不是今儿有什么喜事呀。”
正当萧长歌回想之际,一道身影令得她身子抖了下。
脑海之中回荡着这道熟悉的声音,令得萧长歌身子震了下,而这模样却被萧长乐捕捉到了。
戏刚落便听得身后那道声音,萧长歌自然意外。
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那个联合严氏一同陷害她父亲的女人!
严若琳!
萧长乐见萧长歌这模样,心里觉得奇怪,目光瞥了缓缓从门外走近的严若琳。
亭亭玉立,肌如凝脂肤似玉,风姿绰约,吹气如兰,着白衣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般。
那双眸水灵灵地好似会说话般,这连说出的话也令人春心荡漾地。
若是加上陈夏两家的小姐,那这楚国四美可算凑齐了。
只是之前的宴会上却不见严若琳的身影,倒是让萧长歌忘了还有这人的存在。
“琳儿给老太君请安。”
严若琳一进门便先给老太太请安了,萧严两家因严氏的关系,两家还算不错。
“哟,琳儿来了,快坐。”
老太太今儿个听完了戏心情很不错,见严若琳来连忙对她招手说坐。
“我这还没进门就听见笑声呢,这一看原来是戏班子。”
严若琳说着,走到了老太太跟前坐了下来。
“可惜表妹晚了一步,这戏刚落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