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红袖的脚步声渐远,萧长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勉强支撑着自己走到床边坐下。
伴随着她尽量拉长的呼吸,肌肤和衣料摩挲,只是这么坐着,身体就止不住地发痒,那样微微颤抖的触觉,让她的心里竟升起一种隐秘的期待来……
不对!
长长的指甲猛一下掐进手心,用的力气之大,竟然掐破了娇嫩的掌心,血猛一下顺着掌心淌了出来!
尖锐的疼痛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面颊滚烫,心却像是直直地坠入了冰冷深渊……
“小姐,冷水来了!”
红袖备好了浴桶,急急忙忙过来汇报,一见到萧长歌,登时惊讶道:“呀,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别是发烧了,要不红袖给你找个大夫来……”
红袖紧张道,从萧长歌回来时就不对劲了,现在就更不对劲了。
见她家小姐这神色,应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萧长歌咬着牙,支撑着自己走到浴桶边,伸手摸了摸里面冰冷的水,一咬牙,翻身将自己泡了进去。
“小姐!”
红袖惊呆了,这可是大冷天,下界就这么泡在冷水里,生病了怎么办?
萧长歌皱了皱眉:“出去守着。”
媚药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不然,只会让人误解。
在她们看来中了媚药之人只能靠着阴阳交|欢而解,要是让人知道了她中媚药,定然会以为她身子不干净了,而这不就是背后之人的目的么?
自然,她也不知靠着冷水能不能压抑得住,只能试试了!
红袖顿时低下了头,忍不住又偷眼看了看萧长歌,这才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门。
听到关门声,萧长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松地趴在了浴桶里。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快要被燥热冲昏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
回想起寿宴上的场,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
“小姐,您的酒。”
那个丫鬟……萧长歌紧蹙黛眉,方才最后的那杯酒……是一个生面孔的丫鬟倒给自己的!
被人算计了!
仿佛一盆冰从头泼下,萧长歌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冷水冻彻,就如同身处冰窑一样。冷的她哆嗦。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
不管如何,都不能着了别人的道儿,也怪她疏忽大意了,竟疏忽了那杯酒。
一会儿,萧长歌睁开双眸,眸中的带着一抹冷冽。
媚药的效果已经被冷水抵消了大半,她才注意到,这些湿漉漉的衣服就这么贴在身上,冷冰冰滑腻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萧长歌从浴盆里站起来,拧了拧自己袖子上的水。
她现在脑子清醒了很多,燥热的感觉过去,冷意就顺着脊椎蹿了上来,鸡皮疙瘩一声,唇角发紫,身子抖着。
她现在只想赶紧脱掉身上这件冷冰冰的衣服,换一件干燥舒服的衣服,再叫红袖来收拾了屋子,再添上一个热烘烘的炭盆。
现在这种天气就算是个壮汉洗冷水都遭不住,何况是她这样的弱女子呢?
她眯起了眼睛。一个人在又湿又冷的时候,想一想舒服的事情,无疑也是折磨的。她的手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就要把那件被水坠得拖出一道长长水痕的衣服给脱掉,再拉开衣柜——
萧长歌的动作忽然顿住了,双眸望着落在地上的纸屑,莞尔。
当初卫问她是如何发现他藏在衣柜内的,而这就是答案!
哪怕是在自己房间内她都警惕着,毕竟没人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在自己房间内呢?
而纸屑是她今早离开时候塞入衣柜的缝隙内的,越是小越是普通的东西,那些人都不会觉得是刻意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会理会地上的纸屑。
可她不同,越是细小的东西她越要注意,谁知道那会不会是致命的东西呢?
卫现在正守着赌坊,不可能会出现在她房中!
她静静地回手系好了自己的腰带,往后退了一步。
衣上的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很有节奏。
“衣柜之人是选择自己出来呢?还是我亲自‘请’你出来呢?”
她冷冷地说道,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探入袖中,握住了匕首的柄。
衣柜静悄悄的,并没有动静。萧长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衬着左颊上那个狰狞的伤疤,更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可怖。
她声如寒霜,“若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柜子。”
柜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萧长歌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红袖!”
红袖原本就在门外守着,这时候听见萧长歌的声音,立即就推门冲了进来。
“小姐!”
“去,拿两升桐油,一个火折子来。”
“啊,小姐您要桐油做什么?”
红袖不明地问,不懂萧长歌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