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擦了擦泪,喊的不是老夫人而是小姐。
“小姐放心,你最喜欢的衣裳奴婢知道,等奴婢将它拿出来给小姐换上。”
李嬷嬷起身,许是在地上跪太久又许是人老了腿脚不灵活了。
她觉得膝盖有些麻有些疼,可最疼的还是她的心。
从衣柜内挑选了一番,最后挑了套紫衣,不适合老人反倒像个年轻女子该穿的衣服。
“从前你最喜欢这套了,但是现在也穿不下了,只希望四夫人能知奴婢意思,将这套衣服烧给你。”
说罢,李嬷嬷将衣服放在床边,底下还有一套。
虽是紫色,却显得暗沉。
缓缓替老太太换上,又替她梳了个妆。
抹额被拿下,脸上胭脂扑满,打上腮红,脸色倒红润许多。
这要有人进来一看只会觉着老太太是睡过去了罢了。
“小姐,你说你先去了,奴婢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奴婢这一生都随你,未曾嫁未曾有过香火,本想看小姐你儿孙满堂,如今…如今…”
声音颤抖,似接受不了老太太已逝的消息。
“没事,奴婢这就来陪你了,黄泉路下奴婢陪你,我们好做个伴小姐也不孤独。”
…
太子府
楚钰听得严立禀告,他震惊。
“你说什么!赌坊的人怎会惹上永硕?”
楚言不可置信问,楚永硕向来不屑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怎可能跟他们的人遇上。
“臣派人去牢内询问了番,回来的人说是钱掌柜派人去追钱来赌坊的掌柜,谁知路上碰见公主差点误伤了她。”
严立老实禀告。
“钱来赌坊?那不是早就没了吗?”
“是,只是不知为何又冒出去了金银赌坊,还赢了不少,钱掌柜怕她赢太多,于是给了他银子想让他收手,没想人离开后才想起那是钱来赌坊的掌柜。”
严立将事如实禀告,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言,有几分犹豫。
“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别吞吞吐吐地。”
楚言烦躁道。
“还有人说是在那掌柜身边的像是四王爷。”
“楚钰?”
“是,不过是手下说的可能看走了眼。”
严立老实道,楚言冷笑。
“看走了眼?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像那妖怪般长得那么妖孽?除了他还有可能是谁?”
其他不能确定,可这个楚言却能确定。
楚钰多好看他知,见过一次后怎会将他与别人弄混?
“楚钰跟那小子认识,那么这钱来赌坊跟楚钰也该有关系。”
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青筋凸起,暴躁万分。
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误伤谁都好偏偏是楚永硕跟刘紫旬,他不能出面,严立也不能。
这是大罪,赌坊被封是必定的。
钱掌柜那些人也该出不来了。
没想,没想还会出现这种事。
“殿下,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钱掌柜给…”
严立弯腰,可目光却锐利万分。
手比着灭口的动作。
“钱掌柜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此人不能留。”
严立建议道,楚言自知这事。
钱掌柜出事,连累的可不止严立跟他,后面还有一大群的官员。
那些人明着送钱不行只能通过这法子将钱送给他们,若钱掌柜招供,背后那些官员肯定跟着遭殃。
那可都是他辛苦拉拢来的官员,怎可让他们出事,将来可还有用到他们的地儿。
“记得一定要不动声色。”
严立点头:“是。”
在出事时他已让人去做了,这会儿钱掌柜该剩下具尸体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先人留下的话,铁定错不了。
“还有一事。”
“有事便一同说。”
楚言不耐烦倒,严立这般就像几折墨水一样,一点一点地挤着。
“臣的妹妹找过臣,说是想拉萧永德下马。”
严立犹豫,最后还是道了出来。
兹事体大,他不敢不与楚言说。
“将军夫人?竟想拉自己丈夫下马?”
楚言挑眉,有些不信。
也不知萧永德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竟让自己的娘子这般憎恨,憎恨到想两败俱伤的地步。
“是,家妹在萧府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这说来算是一桩丑事。”
严立几句话便将这事略过,就算不明说楚言也该知是什么意思,
“依你所言如何?”
“若有家妹在萧家里应外合,该能一举将萧永德拿下。”
严立如实道,现在对他们计划最大威胁便是萧永德这人跟他手上的二十万精兵。
若没了萧永德,前方的路是畅通无阻。
如今正是被萧永德堵着,所以他们才不敢动手。
“你可相信你妹妹一定会帮我们?”
楚言怀疑道,连现在他都不敢用白灵儿跟楚墨,生怕是在做戏。
严氏他更没接触过几回,更不了解是个怎样的人。
“殿下放心,家妹性子倔,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绝不会来求我的,她如今该是对萧家没了希望。”
“她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