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四师姐意外她竟会维护对方。
耿小蝶满脸焦急:“当时若不是姐夫动用术法,我跟师姐早已摔下悬崖一命呜呼了,是姐夫救了我们,而且师姐身负重伤的时候,全是姐夫在治疗照顾。姐夫虽是术者,但绝对不是坏人。”
四师姐一愣,不禁抬目望去,那人广袖轻垂,容姿淡定,微扬的优美下颌,总透着一抹高傲冷漠的意味,他神情不畏不惧,似乎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唯有一对凤眸直勾勾盯着苏拾花,像要把那人的心魂儿都给盯出来。偏偏苏拾花就是不抬头对视。
即便后赶来的四师姐,此时也察觉出二人的诡异关系,又听耿小蝶心急火燎的解释,缓缓放下剑,想了想问:“苏师妹,你当初与他成亲时,可知晓他是术者的身份?”
听师姐问及,苏拾花如吞黄连,就觉一口苦涩上涌,袖里两手的一攥,摇摇头。
四师姐有所预知地暗自叹气,师妹秉性单纯善良,看样子,是教对方用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去。可适才听耿小姐一番言辞,他又的确是对重伤的师妹进行过倾心照料,而师妹现在的模样,迷惘而无措,彷徨而犹豫,矛盾而痛楚,似有情又似无情,连旁人都觉得她的情绪太过纷杂错乱,难以厘清。
四师姐心疼她,但也不愿干涉她的决定,无奈地张口:“师妹,你是随我们一道回师门,还是随这个人走,你自己决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继续更新,大家不要走开噢^_^
萧亦:2014-07-30 11:25:04 霸王票、 2014-07-30 11:19:01 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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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
是回师门……还是跟这个人……
四师姐犹如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给她,炸的苏拾花大脑嗡鸣一响,余震不断,连出神的机会都没有了。
师姐的意思……是要让她自己来做决定吗?
她显得措手不及,垂下颈,很想尽快静下心来思索,一只手按住心房,却觉得里面乱七八糟的一片,仿佛体内不止有一颗心,而是两颗、三颗……十颗……一百颗……咚咚咚的,毫无规律的错乱跃动,化成理不清的千头万绪……
是啊,她弄不懂,弄不懂自己的心,从没想到一直以来最信赖的夫君,会有朝一日变成欺骗自己最深的人,还把她骗的这样彻头彻尾、不留余地,若说不痛不怨,那是假的,可心底更多的又是被一些模模糊糊的解释不清的感情占据,让她越想探究,越是迷惑,就像覆上一重又一重的茧丝,最终被围裹成窒息……所以现在,她忽然觉得累了、乏了,很想找个能够栖身的地方,有足够的时间,一个人静下来,好好休息,哪怕是缩在蜗牛的贝壳,也是愿意……
过去良久,她抬起头,甚至,没有看那个人一眼,徐徐启开嫣唇:“我跟师姐,回师门。”
气氛,忽如漫天冰雪飘过,一股冷却后的寂静。
四师姐点点头:“好。”
“苏师姐,你……”耿小蝶虽然高兴师姐能跟她们在一起,但、但……她难道就这样离开,丢下姐夫不管了吗?
她眼角稍稍瞟去,心头倏然绷紧,看到兰顾阴伫立树下,脸色有点惨白,是真的真的惨白,整个人完全跟木头一样杵着,仿佛过去千百年之后再看,他依然杵在那里,纹丝不动,活似一具失了七魂六魄的空壳,孤零零地与残风为伴……原本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变成这番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心疼呢……
跨出第一步时,苏拾花显得犹豫不决,眼尾余光映入背后一剪孤寂的白影,心仍控制不住地撕扯抽疼下,但一咬牙,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蝶。”四师姐转身呼唤。
耿小蝶有点依依不舍地望了那人几眼,才跟上前,搀扶着苏拾花离开。
待一行人消失后,躲于暗处的无痕与无霜出现在兰顾阴背后,从主公与苏姑娘坠入山崖后,他们虽然料到主公不会出事,但这么久以来主公连个信号也不给他们,便也隐隐有些担心,这段时间只好一路暗中跟随紫荆派的弟子们在林中进行搜索。
兰顾阴知道他们来了,也无半分反应,一直目视着苏拾花刚刚消失的方向。
“主公……苏姑娘她……”
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依旧站着不动,害得无痕与无霜满腹疑惑,面面相觑——
苏姑娘这可是走了啊,莫非真就撒手不管,不追回来了?况且依照主子的脾气,本不该这般安静才对啊……难道这一次,主公是真的玩够了?失去兴趣了?决定就这样放手让苏姑娘离开了?
正暗自胡乱猜测着,本是形如石雕的兰顾阴突然间像恢复了清醒,攥紧手,修长的身躯莫名地微微发颤,微微发颤……肩后垂落的长发也随之飘起……
果然……
无痕与无霜下意识打个激灵,可谓心照不宣,同时提气转身,开始玩命儿地往后跑,可惜还是被对方迸射出的强大气波震飞开,一左一右地撞到树干上。
“噗……”二人纷纷喷出一口血,脸上布满无奈。
唉,所以说……这样子的主公才是正常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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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潇潇,细丝交错,山峰间呈现一片水色空蒙之态,那些景致无论近的远的,皆犹如雾中赏花,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耿小蝶推门而入,见苏拾花长发及腰,肩披一件薄衣,正对着窗外发呆,额际发丝被飞溅在窗沿的雨滴清浅打湿。
“苏掌门,你怎么站在窗前呀,唉,外面还下着雨,要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办?”她连忙搁下膳盘,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推到床上去。
苏拾花莫可奈何地笑了笑:“小蝶,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称我师姐就好,别老唤什么掌门的。”
耿小蝶眨巴几下眼睛,解释道:“但这是师父临终前的遗愿啊,希望师姐继承掌门之位,日后能将咱们紫荆派发扬光大。”
苏拾花偏过头,看向套在自己左臂上的玉质跳脱臂环,生就白皙的肌肤被这样一衬,更显得娇腻胜雪,触碰即化一般,而这玉质跳脱臂环,正是紫荆派历代掌门,方可佩带的饰物。
圣云师太临终前在众弟子面前说下遗愿,并将它交托给四师姐保管,至于程紫鹃,尽管尚残留着一口气,但人已神智不清,半疯半癫,被关在地牢中由人单独看管。
她一直不说话,耿小蝶还当她是不高兴了,赶紧改口:“苏师姐,这碟水晶银菊糕是我特意做的,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苏拾花举指拈起,细慢咬下一小口,果觉味道不错,“小蝶有心了。”
耿小蝶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
苏拾花道:“这段时日也辛苦四师姐了,门中事务全交由她帮忙打点着。”
耿小蝶笑道:“那是因为苏师姐你受了伤啊,要我说,苏师姐你就别整日担心这个,担忧那个的了,好好养伤,比什么都重要。”
苏拾花忍俊不禁,其实打从回到师门后,她都歇养大半个月了,哪里还有伤再养,只不过是四师姐她们总不放心,老是把她当成病人一样小心看护。
耿小蝶怕她烦闷,便开始叽叽喳喳地给她讲起近来师门里发生的一些趣事,稍后发觉她呆呆地凝着一根床柱,连眼波多不曾流动过,好像那床柱十分特别,多吸引人似的。
如今她元气已复,面色红润,当初瘦凹的玉颊上也慢慢长回些肉来,看着明丽动人许多,只是偶尔会像方才一样,不知不觉朝着一个方向,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