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田地里迎风招展的向日葵。
祁岩一边迎着人群大步走过来,一边不确定的叫:“方哥哥?”
这样子,就像过往每一次方云来找他时一般。
一旦看到方云,他便会露出那种喜悦期待中夹杂了些讨好的笑容,立刻摇着尾巴向方云跑来。
这三十年的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方哥哥,我也只是试着想叫叫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走到近前,祁岩一把用力熊抱住方云,一种好闻的暗香便从祁岩身上传到了方云的鼻端,“许久不见,我很思念哥哥。不知哥哥近来可安好?”
来看疯狗究竟能有多疯的方云:……
和想象中居然有点不太一样……
方云叹了口气,有点不自在的笑道:“我自然是还好的。只是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你。”
祁岩就仿佛有所感应一般松开了方云,站在他身侧略略收敛起了脸上的灿烂笑容。
方云接机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只觉他这一身云尘派修士服实在是太干净整齐了,完全不像是历经了数周逃难,并着三十载岁月的样子。
方云心知湛珺作为一只鸟,总有些梳理羽毛抖抖羽毛以做展示的爱美习惯,得到他全部传承的祁岩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便没去问他去哪偷来的,又为什么非要穿着这一身招摇过市,而是转而说起其他事。
“当年看见你掉下去之后……我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然后就出了那古怪的地方。”方云道,“……你不怨恨我吧?我当时明明都已经抓住你的手了,却又没能把你拉出来。”
怨恨?祁岩看着方云,心中微动。
这个人,是他昏暗死寂中唯一的那一点点希望,一点点光点。
三十年的孤寂岁月,无数个他感受不到的日夜中,他时常将拨浪鼓以及方云曾送给过他的东西拿出来看看,聊以慰藉自己的内心。
看着拨浪鼓上的那一丝神魂从未消散,他便知道方哥哥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