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很快,山间冰雪渐融,溪水叮咚流淌,树枝生出嫩绿芽苞,冬眠的小兽们苏醒过来,在丛林间快奔跑嬉戏——春天再次来了。
船已经造好,这次造好的船不仅宽敞,还很结实,上面竖着兽皮缝制的大船帆。
祁寒一刻都没有停歇,见天气一回暖,便带小黑一起去上山打猎,为再次出海储存充足的食物。
祁寒忙着储粮的时候,姜茵却在——种地。
在凤凰新烧出的大菜地里,憋了一整个冬天的小蓝撒欢地奔跑着,追赶这岛上很像田鼠的一种鼠类,好不容易抓到了玩会又放走,再继续抓,不亦乐乎,直到可怜的小鼠被玩晕,闭眼开始装死。
在小蓝扑腾的菜地另一边,姜茵戴着用线织出的简易口罩,从大桶里舀出满满一大勺肥料浇在已经翻好的地里。
这肥料是早先用兔子,鸡粪和腐败的果子一起发酵制成的,味道极其酸爽——
祁寒路过,一下子被熏得弹开两米的距离,不解地皱眉:“都快离开了,你怎么还在折腾这菜园子?”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么。”姜茵,“万一要是没成功,还要回来的话……我们至少还有菜吃啊。”
她呵笑,没说的是,她其实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
又经过一个洞,小黑更大只了,身形结实矫健,俨然一只威风凛凛的成年豹子。
外面普通人见到它,十有八九会害怕它,或者打它的主意……姜茵想,如果她要走,最好的选择是把它继续留在这座岛上。可几年的感情,她又如何舍得?
另外她还有一点顾虑,她本是异世来的,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亲人,如果离开了这小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以何谋生。
“凤凰,船过两天就可以下水了,你走吗?”当晚,姜茵问凤凰。
开春以来,他既不帮祁寒打猎,也不办她干农活,反常地又开始早出晚归地练习飞行。
姜茵摸不准他的想法,干脆直接问他。
“走?”凤凰转头看祁寒,“你真打算靠那么一条小船离开?”
“……”祁寒。
“你们的船不是每年都要经过这里吗,为什么不让他们经过时把你捎上?”凤凰又问。
祁寒没说话,眉头却皱了起来。
“任务办砸了,回去要受惩罚?”凤凰顿时了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擦擦手再次看向祁寒,“那不如这样,今年,等船来的时候,我们把船抢了,如何?”
祁寒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半年多来,尽管凤凰一直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但从他一直没长的胡子,还有好几次,他暗中撞见他几吐火给窑炉加温的事看来,他可以肯定——他并非人类,
姜茵一直叫他凤凰;从前他没多想,现在结合凤凰这番言论,有些事就可以解释了。
“凤凰,去年那只朝我们船上吐火的鸟就是你吧?”祁寒直直看向凤凰,见他没否认,皱眉摇摇头,“今年……我劝你别再冲动。”
接着他开始解释。
原来,去年凤凰之所以能轻易的一把火烧船,是因为祁寒他们要赶在安仁公主生辰前,将孔雀蛋带回去,同行的人只回去了不到一半。
还有——去年在祁寒他们回程途中,在凤凰火烧船只前,祁寒他们先遇到了一波水贼,损失惨重,船上的武器、食物还有捕获的珍禽异兽大都被抢走了,只有祁寒偷偷藏起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的孔雀蛋。
“我不知道你和我们船上的人到底有何过节,”祁寒说完,看了凤凰一眼,接着又道,“但船队已经连续两年遭遇水贼,今年,他们肯定会做足防范——我劝你别乱来。”
凤凰安静听完,只轻轻哼了一声,仿佛极不屑。
祁寒见状,没再多说。
又过了两天,海滩边上那艘船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