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地吃过早饭,陈望上楼,苏乔立刻踩着棉拖鞋追上他。
陈望的步子大走得快,苏乔追到一楼楼梯的拐角,她微微仰着头说:“我们谈谈吧。”
淡淡的阳光落进苏乔眼睛里,她终于不想再等下去了。
陈望点了点头。
书房坐落于二楼的向阳处。
苏乔不止一次溜达进来,翻看不少互联网查不到的资料,比如关于陈望的传奇。
除了她已经了解的有关科技领域的成绩外,还有更早不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早些年家族里的一些隐秘,比如生意上的铤而走险和釜底抽薪,他掌控资本,也积累着资本,然后琢磨如何运作和转换。
如果辉泰作为白色王国的起点,那么天澄是成就他的一片光明。
所以最初的最初,她选择来招惹他,真是一个不明智的行为。
现在正是太阳升起、蒸蒸日上的时分,苏乔坐在陈望对面的藤椅上。
在她坐下前,陈望已经帮她铺了一块四方的绒垫。厚重和软是它的特点,苏乔坐在上面,似乎能感受到一阵暖意。
她调整出最舒服的姿势,看向陈望便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回去。”
书桌上摆着一个小猴爬山的青色陶瓷笔筒,苏乔之前仔细观摩过,底部印着她看不懂的落款,百分之九十是个贵重品。
陈望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a4纸,两样东西同时被推到苏乔眼前:“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现在把你的计划按照先后顺序写下来。”
苏乔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如果我写了,你会立刻放我回去吗?”
陈望一时沉默,苏乔读懂其实深意,不管她说不说写不写,只要他不想,她就只能乖乖待在这里。
苏乔的呼吸起起伏伏,然后把笔和纸推还给陈望。
陈望捏起笔转了转:“怎么不写?”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替她下了结论,“因为写不出来,也说不出来,你要做的事情连你自己都没有底气。”
苏乔不愿意承认被他说中了,垂下眼睛:“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们敌不过许家的势力。”
苏乔没有很泄气,因为力量的悬殊她一直都知道:“这并不是用成功与否来衡量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坚持四年吗?”
她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倾倒出来:“当年确实有很多因素导致了方绪的结局,但是失职永远是我心里的一道坎,现在明知线索而不去做些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陈望始终坐着没有动,脸上是平静到淡漠的情绪,丝毫没有暴露他心里的波澜。
“你一定要去许家?”
“这是我和证据最接近的机会。”
陈望看了她一会。
他自知了解她,倔强又能说会道,哪怕到了剖析心迹的时候,也不忘暗暗给自己挖坑。
她不再看她,握起笔,低着头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龙飞凤舞的笔触中,一个又一个符号落在上面。
等他像投篮一样把签字笔甩进笔筒,嘴角露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笑:“其实,除了去许家,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苏乔小拇指的指尖忽然随着脉搏一起跳了几下。
一瞬间,激动和无可名状地情绪同时涌来,她压着错乱的呼吸问:“你会给我吗?”
可是,陈望的声音除了冷酷再无其他:“不会。”
陈望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书房的空间里只有苏乔一个人。同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她的左腿已经麻到升起针扎一样的疼意。
阁楼外面响起游艇发动机工作时的噪声,苏乔以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探身捞过陈望写的那张纸,上面是一首四句七言古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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