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一点点挪动着脚步,悄悄挨得近了,这才看清,后面是石柱子旁边,倒着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她柳肩细腰,额头上面还殷殷渗着血迹,显然是才刚刚撞了石柱子的。
周氏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你这是何苦,给人做妾,当真就好过了。”
她泪眼汪汪,惹人怜惜:“求大奶奶给小女子做主,世人都知道大奶奶是菩萨心肠,大公子本是允了我的,让我进门,可如今又不知哪里去了,现在腹中有他骨肉,大奶奶若不容我,只能死在侯府门前。”
她闹也闹了,却在后门处不去前门,明显是不想撕破脸,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好似若不叫她进府,就是周氏不容。
玉树冷眼旁观,却见周氏叹息,命了身边叫做小五的给人扶了起来,这就要去回老夫人,给抬了做妾。
大公子从来不沾良家妇女,想也是寡妇或是暗巷的。
小五伸手扶起那女子,玉树趁机要溜回去,却听周氏淡淡说道;“玉树,过来。”
她只得笑嘻嘻地走了她的身边去:“大奶奶。”
周氏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面,脚步很慢:“姐儿这几日有点腻了荷叶粥,可刚瘦了一点,若是现在换别的不知会不会前功尽弃呢?”
玉树一手提着竹叶青和黄金饼,一手搀扶着她:“不会啊,就换成鲤鱼汤和萝卜粥好了,奶奶看着些,每日别睡得太晚,多走动走动才好。”
周氏点头,回头又叫个别的记下了。
侯府后门四通八达,大公子和大奶奶们住在西边桃园,走过了池塘水边就应该分开,周氏却是拉紧了她的手:“我可是听说了,老三到处找你呢。”
玉树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在侯府后院身份尴尬,大家都用三公子屋里的看待,久了也懒得分辨,一听这话还是忐忑的,毕竟在她的记忆当中,只记得这个男人。
转身走了两步,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堵得慌。
玉树回头:“大奶奶每次都心软,可那些人就不知好歹,为何不给点厉害叫她们尝尝,就是大公子回来了也说不出别个来。”
周氏却只是笑,摆手让她快点回去。
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劝不得,也是抬腿就走,回到北边桑阁晚苑,沈君煜的跟屁虫锁柱一见了她,果然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他还对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给她打开了书房的房门,示意有人在‘等’她。
玉树白了他一眼,屋内一个丫鬟侧立在门口,听见动静往外看了一眼,是她的好姐妹捧雪。
她长呼一口气,毅然迈进。
一进门,捧雪立即扯住了她,她动作飞快从袖口抽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又伸手拽了拽裙摆,拍了一下玉树的后腰示意她注意姿态,这才退了出去。
身后房门吱呀一声,又是关得严严实实。
玉树站了片刻,探头看着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沈君煜必然在里面,她缓缓动脚,都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窗边的桌前,坐着一人。
他坐在圆木轮椅上面,两膝上面放着一本书,正是翻着页。
沈君煜微微垂着脸,目光似乎都在书上,他头上白玉小冠莹润玉质,脸边还垂着两串红玉石流苏,更衬得那张冷峻的容颜俊美如斯。
男人手形修长秀美,轻轻又翻过一页,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开口,他却是已然冷哼出声:“舍得回来了?嗯?”
这种程度的恼怒还能应对,玉树连忙将手里的竹叶青举了起来:“那什么公子你误会了,其实我出去是为你买酒去了,你这段时间肝火过旺,这竹叶青啊 性平暖胃,舒肝益脾,活血补血,顺气除烦,消食生津……”
话未说完,人已将书扔了桌上去,男人凤目微眯,双手交握在腿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面。
“编,继续编。”
“……”
☆、第3章 秀色可
第三章
沈君煜腿还没好利索,不能走远,因为是大腿根部,也是敏-感部位又不肯别人给他揉按,每次都是叫她按着拍着,说也奇怪,他很容易就会入睡,其实很好哄的。
这不,因为恼她私自出府,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
也不叫她吃那黄金饼,也不许喝那竹叶青。
只是脱了衣衫,他两腿僵硬,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忍,偏还得忍着。
他舒舒服服地趟了大床上面,她跪坐在旁边,有也下没也下地锤着他的腿,因为大夫叮嘱过气力,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外面日光大好,透过窗子,能感受得到暖暖的暖阳照着大地。
院子里面的高树上面,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微风轻轻拂过,她注意到它们耳鬓厮磨,看样子十分的愉快。
桌上还放着她买回来的黄金饼,玉树远远地看着,只有叹气的份。
他腰间盖着薄薄的薄被遮羞,原来她还不懂他为什么要遮盖住他自己的腰处,也不知是不是摔的,脑子总是很不清楚,直到有一次无意间揉过了界,脑海当中处猛然响起一个声音,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好像晚了也点,他的身体,除了那个令她偶尔好奇的地方没有摸过,其余的都不知道搓了多少次了。
从此她就将那薄被偷偷叫做遮羞布。
她百般无聊地看着外面打发时间,不多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小憩,玉树知道,用不了多久她一时少过一时拍打,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完全可以下床该干嘛干嘛去了。
偷眼瞥着他,沈君煜面色如常。
果然是雷声大雨点稀,每次他恼了怒了发火了,只要她装傻充愣,没多一会儿他就自动消火,她觉得他一定是看在她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才对她格外照顾,分外忍耐,特别对待的。
虽然,一提到救命恩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总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玉树在心里数了大概有二十四五道菜的时候,慢慢撤回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