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心里怦怦直跳,她不怕别的,就怕心心念念的新娘子还没看见,就被他发现。
她一直执着地想见她,其实不过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不相信自己能和南宋的公主有什么交集,但却又怀疑沈君煜的动机,她原先到处试探,越是不许她接触的东西她越是好奇,尤其是这一次,甚至还禁她的足。
偏要来,偏要见。
身后再听不见男人的脚步声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前面已经有别的小姐欢天喜地地拿着红包和礼品出来了,新竹紧紧抓了她的手,表达自己的紧张。
玉树探头张望,似乎真能看见太子夫妇。
不多一会儿,前面那些人鱼贯而出,新竹松开她的手,迈着碎步走了进去,她也赶紧跟上,里面有人特意查探了一番,这才放进。
新竹走得很慢,进屋以后还不许抬头乱看,玉树忍住好奇心,紧紧跟在新竹的身后。
屋内尽是喜意,红毯满地,柜上首饰绫罗是玲琅满目,低头也能看见奢华。
她几乎是屏息地走近的,太子凤时的声音就在前面响起:“抬起头来。”
玉树下意识抬头,看见他上下打量了新竹一眼,有人介绍了她说是谁谁家的姑娘,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无意窥探太子,偏眸过去,却是愣住。
太子身边坐着一个红衣新娘,想必就是南宋泰华公主。
她杨柳细腰,盈盈弱弱,脸上妆容精致,可凤目倨傲,自来高贵。
淡淡一瞥,媚色天生。
令她诧异的是,这太子妃脸上轮廓竟然是说不出的熟悉。
玉树心如捣鼓,直愣愣地看着她。
泰华目光扫过她的脸也是怔了怔,她身边的丫鬟更是啊了一声,回眸一瞥,顿时无声。
新竹挨个请安,太子冷淡以对,倒是到了太子妃面前,却从旁边拿了红包和见面礼送了给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要破茧而出,玉树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脚底就像是粘住了一样,动也不能,若不是还有些理智,定然冲上去问问,为何会这样熟悉,你是谁我是谁……
外面喧哗声顿起,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三公子见谅,新房禁止男宾入内。”
太子立即询问:“怎么了?”
外面有人进来回话:“三公子丢了个丫鬟,说是糊涂可能跟着女宾进来见太子妃了。”
玉树下意识回头,不等太子答话,沈君煜已然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他目光如刃,却是直奔她而来。
太子却是依靠了床边:“果然厮混进来了?嗯?”
沈君煜撩袍跪下:“殿下恕罪。”
身后跟着进来的捧雪也随之跪下。
玉树心慌如麻,不等他有所表示也跪了下来。
她偷眼看着泰华公主,后者却是对她连眨了三次眼睛,她还注意到她十指纤纤,一手扣在床边轻轻点了点。
分明是真的有熟悉的感觉,脑子里面有个声音告诉她,泰华叫她先走,正是恍惚出神,捧雪已然扶起了她:“还愣神,快走。”
屋内女宾都看着她们,玉树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只得先跟着沈君煜出了新房。
外面正站着许青衣和她的丫鬟。
沈君煜黑着一张脸,竟然也只若不见,带着她和捧雪走了外院。
太子府的后门处,少有人走动。
门口的柱子后门站着一排侍卫,玉树这处意识到,他这是要带着她离开太子府,她没想到这么会被抓到,她甚至觉得能探查到什么,自然是不真的想走。
可是男人回眸,一脸厉色:“还不走?”
玉树下意识摇头:“我不走……”
他已然不耐伸手过来钳住她的手腕,只抬腿就走,她伸手一环,整个人就抱住了柱子。
“不不我不走我不回去!”
“……”
沈君煜回头,看见她毫无形象地抱着圆柱,一副无赖模样,若是平常早已哭笑不得。
这时却是狠戾拂袖,松了她的手腕。
他就站在门前,声音不大也不小:“好,你若不愿随我回去,以后也不必回去了,天高地远,你是谁都与侯府无关,也和我没有关系。”
说着抬腿就走,留给了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捧雪急的直喊:“玉树你糊涂了!没有公子你能去哪!”
就像是依赖着的爹娘,她犹如刚出生的雏鸟,以前怕黑,总是偷偷摸摸爬他的床,还偷偷抱他,他睁一眼闭一眼,虽然脸色不虞,却一直照看她,衣食无忧……
就连捧雪也是不管她了要走,玉树立即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