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女人又哭了起来:“老夫人,你们不能这样……”
她才刚掉了孩子,身子还虚弱得很,这么一哭竟然就背过气去了,立即有人扶起了她。
沈老夫人气得不轻:“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
沈君如不敢分辩,却是到了周氏的边上:“宛如,你说呢?”
宛如是她的闺名,男人小心翼翼地瞥着她脸色,都不敢靠得太近。
周氏脸色不虞,一抬眸,眸色当中尽是恼怒:“堕胎犹如杀子,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因你而起!”
说着也不看他,对着婆母欠了欠身,拂袖而去。
玉树躲了外面的转角处,一闪身看见丫鬟们扶着那个寡妇出去了,看模样这样的身体,只能先留下一段时间了,随后,沈君如大步出来了。
他面上尽是急色,大步流星地去了。
都是自作自受啊!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老太太的叹气声小了些,这才走进。
沈老夫人见是她,招手叫她近前去。
玉树一双笑眼微微弯了一弯,欠身叫了一声老夫人,这才走到了她的跟前,沈老夫人拉了她的手,,瞥着她的神色:“三儿和我说了,想给你个名分。”
就像是早前对大奶奶楼外的妾室说的话一样。
她心底冷笑,却是直愣愣地看着她,这老太太就喜欢她这傻乎乎的劲头,更是喜笑开颜:“你这个傻孩子也算有福气,我儿遇见你化解了祸事,可是大功一件,找也找了一年,也没找见你的亲人,老身就给你做个主,你说好不好?”
做主?
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
她低头,装作羞怯模样。
老太太笑:“你看还害羞了,三儿说了你的户籍就快落下来了,到时候有了户籍什么都好办了,可不能像别人那样草草了事,老身说得算,可是要找个好日子才能抬了的!”
抬?
偌大的候府,妾先进门,人家许家能干么。
玉树绞着手指,故意问道:“真的吗?”
这老太太这才说出实话来:“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的户籍可要费一般功夫,眼下许家又有意与咱们结亲,先前的媒人又来了,日子也会很快定下来的……不过你放心,三儿是喜欢你,宠着你,日后也不会厚彼薄此。”
哦,原来是给她吃定心丸,顺便小小警告一下啊!
玉树只当不知,全然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正是在心里胡乱数着数,冷不丁听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叫了声母亲。
几乎是急着叫出来的。
她回身,沈君煜胸口处还起伏不定,显然是急忙赶过来的。
有那么一瞬,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他的焦急,是为她而来,他也真的大步而来,几近粗鲁地将她扯到了身后。
“孩儿已经说过了,娶妻纳妾都还言之过早,母亲怎地这般心急!”
“诶哟,”老夫人皱眉:“这还未成家立室,就敢这么对你娘这么说话了?”
“那个……”玉树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其实……”
她想说别因为她吵架,因为这是不明智的行为,候府后院不和谐的结果,只能是她的日子变得束缚,更不自在,半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她刚开了一个口,那母子二人是异口同声:“闭嘴!”
好吧,她闭嘴。
沈君煜更是一手将她的脑袋瓜按了回去。
玉树默默站了他的身后,他也并未多说,显然这母子是不想当着她的面讨论这件事情,沈君煜规规矩矩地躬身告退。
临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她,伸手牵了她的手。
倘若是别的丫鬟看见了,定然浮想联翩,可是玉树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的大步子,只有一种感觉——一只小狗小猫被他牵着走。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
回到晚苑之后,他随手将她一甩就该忙什么忙什么了。
然后她发现,她的活动的范围,被缩小在晚苑当中了,虽然捧雪只是婉转地提醒了她一下非常时期,她还是识时务地闭门不出。
就像是笼子里面的小鸟。
甚至连小鸟都不如,倘若打开牢笼,小鸟还知道飞到哪里去,而她,却一片迷茫,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太子府一切正常,沈君煜警戒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泰华公主总是邀请许多的姑娘去太子府游玩,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偶然也会请沈家华容小姐过去,新竹也在邀请之列,这两日更是勤了,也不知是谁开的头,用晚宴的时候,提起了京中有名的厨子,这话题就扯到了美食上面去。
泰华公主略显思乡之情,提起了一道叫做君子双株一点红的菜。
问了是什么做的,她笑而不语,和她们玩起了游戏,说是谁先做出这道菜,便在下次邀请名单里面,下次是什么时候,太子要过寿辰了,这些姑娘们可是真的上了心,可找了名楼大厨之后,又都觉得是公主戏耍她们了,根本没有听过这道菜。
为了澄清心意,泰华后又传话给她们,说若是寻不到这道菜,抑或能解开她常摆弄的九连环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