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军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拿着文件进了秦寰的办公室。刚才竖耳旁听的人也全都埋头工作,邹玮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央,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起,不由得郁闷不已。
职场上有句话,叫做“宁得罪老板,也不要得罪秘书!”赵茗语来路诡异,众人一时摸不清boss的态度,没人敢指使她做东做西,赵茗语一上午的工作就是:每隔一小时进总经理办公室给秦寰揩一会油,偶尔往里面送份文件,逮住了又是一顿收拾。
赵茗语的气还没有消,拼命抵抗,秦寰又好气又好笑,搂着她来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让她看外面大办公室那些埋头工作、丝毫不受影响的员工:“房地产企业是税务机关重点稽查的对象,两到三年必会查一次,华昇置业是淞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每次稽查都榜上有名,这些年国税局和地税局轮流光顾,财务室的帐本都要被他们翻烂了,员工们早就见惯不惯,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听苏欣说,税务局稽查企业,从来不会空手而归,要是他们鸡蛋里挑骨头怎么办?”
“凉拌!”
赵茗语嗔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是公司的总经理,怎么一点都不忧心?”
秦寰好笑地说道:“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税务局每一次来稽查,从立案到结案,前后至少需要三到六个月时间,我要是天天忧心这个,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赵茗语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原本忧心忡忡,被秦寰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还真是忋人忧天。
到午休时间后,赵茗语去敲秦寰办公室的门,结果发现他在和陆宜军谈事情,便和其他员工一起去吃饭。食堂的菜色非常丰盛,六荤六素,任由挑选,除了有米饭,还有面食、浓汤、水果。
赵茗语排队取了一只不锈钢餐盆,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几个菜,盛好米饭后坐到了邹玮对面。邹玮脸色一僵,再次在心里叫赵茗语“姑奶奶”,食堂里有这么多空位,您哪里不好坐,干嘛偏要跟我坐同一张桌子?
果然,赵茗语刚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秦寰来了,伸出手指叩了叩桌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去给我打份饭菜来!”
众目睽睽之下,赵茗语不好意思闹脾气,乖乖地站了起来:“今天中午的荤菜是大排、鸡腿、爆鱼、河虾、狮子头、红烧老鹅,秦总想吃什么?”
秦寰看了看她的餐盆,说道:“跟你一样,河虾、鸡腿、空心菜、米饭。”
赵茗语点了点头,重新排队去取餐盆,盛了两只狮子头、一块爆鱼、若干花菜,主食选了比较油的炒面。等到她端着餐盆回到餐桌,不由得目瞪口呆:“你怎么在吃我的饭菜?”
秦寰不以为然地说道:“肚子太饿,等不及了,反正我那份跟你的一模一样,你就吃我的好了。”
赵茗语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天知道,她刚才选的饭菜全都是自己不爱吃的,这下可咋办?
秦寰和邹玮曲折离奇、缠绵徘侧的爱情故事是房地产公司永恒的话题,以前为了避嫌,两人从不在一张桌上吃饭,今天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几百双眼睛看似盯着眼前的饭菜,其实眼角余光全在这一张桌上,赵茗语哪里好意思第一天上班就浪费粮食?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邹玮,邹玮心里立刻警铃大作,将剩下几口饭巴拉到嘴里,立刻站了起来:“我已经吃好了,boss、赵秘书,你们两个慢慢吃。”
赵茗语这下再也无计可施,慢慢腾腾地坐了下来,用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闭上眼睛,正待要送到嘴边,被秦寰伸手阻止:“你这是干啥?表演吃毒药?”
赵茗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格外娇媚:“都怪你,干嘛把我的饭菜给吃了。”
秦寰含笑站起身:“等着,我赔你一份!”
在几百双惊诧的眼光注视下,秦寰真的去给赵茗语端了一份饭菜过来,至于那些狮子头什么的,全都成了他的腹中餐。
陆宜军看着自家boss大快朵颐的模样,笑了笑,快步追上邹玮,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那位女心理医生ml时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邹玮顿时满脸通红:“滚你妈的蛋!跟你说没有这回事,你还胡说八道。”
陆宜军哈哈大笑:“我知道答案了,一定是你在下面。”
“不是!”邹玮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哪里丢得起这个脸,心想反正陈珈珈远在天边听不到,嘴巴一张,信口开河:“当然是我在上面。”
陆宜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信。邹玮一咬牙,勾住陆宜军的肩膀,吹嘘起自己在床上如何神勇来。
傍晚下班后,邹玮回到家里,正在上网听音乐,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陈珈珈,顿时做贼心虚,双手捂住脸,叫道:“陈珈珈,我跟你说啊,你今天要是再敢打我耳光,我绝对会打回来。你别得寸进尺,以前是我让着你,可不是怕了你,更不是打不过你……”
喊了半天没反应,邹玮睁眼一看,陈珈珈竟然进了厨房,将厨柜全都打开来看了一遍,甚至还拿起一只洗过的碗放在灯光下照了照,邹玮被她搞得莫名其妙:“你干啥?这不是古董碗,是我每天吃的饭碗……”
陈珈珈一声不吭,检查完厨房后,走进卫生间,邹玮叫了起来:“我刚拖的地,被你踩得全是鞋印,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果实?”
陈珈珈理都不理,转身走进他的卧室,开箱倒柜,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邹玮又叫了起来:“喂,你干什么翻我的东西?我整理得好好的,都被你翻乱了……”
陈珈珈转过头来,四周看了一会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宣布:“邹玮,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
邹玮犹如五雷轰顶,尖叫道:“你说什么?”
陈珈珈用自己的行动代替回答,将他扑倒在床上……
☆、第62章 第一次吵架
周末,阳光和煦,风轻云淡,秦寰果真带了赵茗语前去打球。戴了副金丝眼镜的费局已经到了,看到两人穿着白色球衣并肩走上果岭,立刻赞了一声“男才女貌”,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却啐了一口,轻声骂了一句“奸夫淫妇”。费局脸一沉,表情有些不悦,女孩子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仰起下巴,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男人见面,第一握手,第二拍肩。秦寰将赵茗语介绍给费局父女俩,费局挺着个啤酒肚,上下打量了赵茗语一会儿,笑吟吟地说了些幸会之类的客套话。他的女儿却装作看远处的风景,故意将头偏向一边。费局喝斥了一声,女孩子理都不理,费局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语气既无奈又宠溺:“哎,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两位莫跟她计较。”
秦寰跟这个女孩子见过几次面,知道她就是这么个脾气,说道:“见惯了虚伪,难得见到不虚伪的,小费这样才是真性情。”
不待费局开口说话,小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想骂我粗鲁、不懂礼貌就直说,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虚伪,没意思……”
秦寰耸了耸肩膀,没接话。
费局一边用警告的眼神示意小费别再闹腾,一边向秦寰赔礼道歉:“秦总,实在对不住,都怪我管教无方。小丫头今天心情不好,被我拉出来散心,没想到把气给撒到秦总身上了……”
秦寰露出体谅的微笑:“叛逆期的孩子不好管教,我堂弟今年都二十岁了,还动不动就玩失踪,每次都将家里整得人仰马翻。”
费局有些尴尬:“让秦总和赵小姐见笑了。”他对跳脱的秦诺也有所耳闻,不由得摇头叹气:“儿女都是债,说多了都是泪。你们瞧我的头发,我才刚四十出头呢,已经是地中海了。”
四人站在果岭上寒喧了一会儿,各自接过推杆,费局打球的技术确实挺高的,一上来就是一个小鸟球,秦寰竖起一根大姆指做了个赞的姿势,费局得意洋洋,和秦寰并肩走了一段路后,轻声说道:“老刘有个远房表妹,年轻时据说跟他有一腿,他还有个远房表弟,这人跟沈氏的小k是脱裤兄弟……”
秦寰早就觉得沈智轩不是那种轻易死心的人,听到这个答案,倒不是太意外,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会儿后,向费局道谢。
费局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古红颜多祸水……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他们玩的是四人二球赛,两个男的走远后,小费转过身盯着赵茗语,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