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会在车内放香水的人吗?”
她静了下来,仔细想来,除了那一辆四圈外,在外出差时开的车大都没有香水,再想想四圈上的装饰都是尤书静弄得,有个答案在口边溜了出来。
“香水是你妹妹弄的?”
尤书宁点点头,默认了这个答案,随后正了正神色,认真道:“我和沈光希在一起也就四个字——门当户对。我们俩家关系交好,父母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当时交往各自都是将就,想着试着处处看能不能喜欢对方,要是真的有感觉能在一起长久相处,对尤家和沈家都好。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她不想按照她父母安排的路走下去,想要摆脱沈家的桎梏。”
她大概也听明白了,抓住关键词诘问:“那要是她不提出分手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了?”
尤书宁咯咯笑,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实话是不会,但并不是因为不舍得。这么说吧,遇到你之前我可能还真的会和沈光希继续下去,但我现在遇见了你,所以就不会了。”
她有些动情,尤书宁回答的坦诚,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半晌后她说:“师父,我的背景啥的你也都清楚,冬凝姐也把你的家世告诉我了。我喜欢你,但我们俩差距太大,大到我根本就看不清我们能有未来。”
“所以你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这样就不用面对了逃避现实?”
她点点头,很难过:“我怕……我怕……那一天你厌倦我了,不喜欢我了,然后像韩家和许家那样抛弃我……像丢掉……垃圾一样。”
“我们之间有一千步,我可以走九百九十九步,但最后一步必须是你自己来走,接受,或者不接受我。”
她抬眼望着尤书宁,因为逆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大概知道是一幅严肃的脸,光线将他的头发渡了一层柔和的光,呈现出一个个芒球般光晕。
她吞了吞唾沫,用尽了毕生最大的勇气。
☆、第四十六章
“师父,假如有一天你觉得有其他女孩比我更适合你了,记得分手之前要通知我一声,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尤书宁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满:“有些人的爱情是一条线段,所有有始有终,而我们的爱情是射线,有开始,没有终结。”
她憋红了眼,良久后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她想到了已经故去的穆华生,那穆华生和于冬凝的爱情呢?
“那穆律师和冬凝姐呢?他们那样相爱,却敌不过命运捉弄,终是一捧黄土埋葬了所有。”
他轻轻叹了一声:“这就是命,可能我们在十年后、五年后或者一年后更甚者明天,我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既然看不到未来,我们何不珍惜当下呢?”
对啊!她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人生匆匆十几年,就算他们不能相守到最后,但能有一段快乐时光不就够了吗?
她泛着泪光的眼睛弯了弯,笑着说:“师父,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她笑眯眯的蹭到他怀中,撒娇道:“那还是叫师父吧!”
许诺胳膊的伤确实很深,稍微动一下都会疼到倒吸一口凉气的程度。因为逛街,于冬凝给她挑了一件优雅大气的裙子,好看是好看了,等她一只手折腾近半个小时后欲哭无泪的盯着浴室中的镜子。
为什么裙子的拉链在后面?两只手拉上去都很困难,现在她只有一只手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她盯着被塑料袋小心蒙住的纱布,恨恨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要找尤书宁帮忙?
刚思及此门就响了,尤书宁的声音传来,像溪水流经山谷般清悦:“还没洗完吗?”
“没……没……”她红了脸,小声回答。
门外沉默很久,当她以为他已经走了,沮丧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需要我帮你把拉链落下来吗?”
她脑袋“哄”的一团糟,脸颊也越发热了,她怎么就忘了尤书宁是律师呢?还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律师。
她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只能妥协,磨磨蹭蹭的开了门,抬眼见尤书宁脸上也有可疑的红晕。
师父,他也脸红了!
尤书宁抬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翼,憋红了脸却装着不甚在意:“你转过去,我帮你拉下来。”
她转过身,羞得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她感觉尤书宁的手落在她颈后,三下五除二就拉下来了。
“好了,先去洗吧!”
她落荒而逃,害羞的同时却又感慨尤书宁的细心,裙子的材质是紧身没有弹力的,拉链一直到尾椎骨上,而他拉链拉得正好,她反手就能拉下来,却又没有太多皮肤露在外面,这样就能减少尴尬。
他找的睡衣是他的,上面带着淡淡的茶花香,也是方便她穿的,她穿着他的睡衣显得愈发瘦小,心中满满的都是温暖,只属于她的温暖。
果然往前一步是幸福啊!
等她磨蹭出来的时候尤书宁已经洗好了,她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的脸红了。
他笑着走向她,递上加热好了的牛奶,说:“喝了就去睡吧!”
她接过玻璃杯喝了下去,胳膊处的疼痛在看到他之后越发明显,许诺笑了笑,这就是有男朋友的副作用?
他送她回房,关门前又转过身,沉默很久才说:“有句话我刚才只是哄哄你而已的。”
许诺一怔,惊讶的回头,难道他还喜欢着沈光希?
“刚才我说把华生的事告诉于冬凝,只是哄哄你而已。”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话有必要来个大喘气么?她不解道:“师父也和穆律师一样的心态,认为没必要告诉冬凝姐吗?”
尤书宁郑重的点点头,说:“我至今还记得你那天被劫持时的心情,那时我就想,比起你不喜欢我,我们不能相守,你受伤和有意外更加让我无法接受。也就是在去救你的路上,我明白了华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我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