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温存早已不见,也或者说,她黛眉庄从未得到过他一丝一毫的疼爱以及温存,他给她的,全部都是在她身上寻找精神慰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凉。
黛眉庄扬首,眸光望向遥远的天边,天空仍然有轻盈的雪花在飘坠,天上的云朵洁白无暇!
她的心口慢慢变得冰凉,清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也或者说,就算清幽还在人世,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恐怕敖辰寰自己也无法回答出来。
他是宠清幽多一些,还是尹婉更多一些!
清幽,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出世,谢谢你!清幽!
尹婉跑回了自己的公寓,刚合上门,门板就被人擂响了,可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拍打门板,她整个人就趴在梳妆台上,绝不去与他开门。
安少弦焦急大喊:“婉婉,开门,请听我解释!”
“婉婉,我与他虽然有血缘关系,可是,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我从小就与那个家格格不入,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澳洲治眼睛,在那边打理生意,因为你回了锦洲,所以我回到了这里,我爸妈住在青洲,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回去过一天,婉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如果你不喜欢我是安家人,我给他们断绝一切的关系,我不要他们的钱,不要他们所有的赐予。”
抬起手腕,急切地扯开手腕上的瑞士金表,随手扔到了阳台外,掏出衣袋里的几张金卡,狠狠用力,卡便变了形断成两截,被他毫不犹豫丢弃到旁边。
甚至脱下了身上的昵子大衣!
“婉婉,现在,我一无所有了,我把一切都还给他们,从此,我与他们再没半点关系,你跟着我远走高飞,好不?”
远走高飞又怎么样?始终都是阴影,在她心里,他始终是敖辰寰的弟弟,是伤害她们全家,把她们推入地狱,让尹氏破产的人是敖辰寰,是安家!
“没用的,你走吧!”
她不想再与安少弦与任何牵扯!
“尹婉,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对你,我狠不得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只不过是因为他的阻隔,你就要将我推拒千里之外!”
话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伤感,但是,任他一个人在门外自言自语,里面的人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安少弦身上仅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笔直的身形就站在门外,狂风肆虐着他的头发,他不介意,雪花吹落在他的鬓发边,他也不介意,皮肤没有了温度,他不介意,他的注意思,他的思绪,全都围着门里的那个女人转动。
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绝不是空洞的话语,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爱情,他对她爱,从好多年前就开始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尹婉听不到外里再也响动,以为他走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拿着睡衣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洗水澡。
穿上睡衣回卧室睡觉,清晨醒来,发现窗边积满了好多的白雪,雪花还在四处飘舞。
光线很暗,明明都八点多了,屋子里还黑沉沉的。
刚打开门,一抹光影打在自己脸上,他就笔直地立在门口,阳刚的脸孔见不到一丝的表情,眉眼间,鼻梁上,棱唇上全都飘染上了小朵的雪花,脸颊,鼻子冻的通红,嘴唇有些发紫,神情呆滞,他忤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也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雪人!
尹婉惊得目瞪口呆,黑色的昵子大衣被他丢弃到了脚边,衣服旁边还有好几张弄捏变形,断成几截的金卡。
“安少弦,你疯了不成?”
她赶紧弯腰捡起地上的大衣为他披上,急切地把他拉进了屋子。
跑进里屋,卷起一床被子出来,替他裹在了身上,为他御寒!
为他裹被子时,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他脸上的肌肤,比冰还有冷,尹婉倒抽了一口气,赶紧奔到了厨房,开火烧水,切了姜片,不过十来分钟光景,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送到了安少弦面前。
“少弦,快点喝下去!”
“婉婉,原谅我。”安少弦似乎恢复了知觉,一把捉住了尹婉的玉手凑到唇边亲吻。
“婉婉,我与他们断绝一切的关系,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你先把姜汤喝下去再说。”不想与他再谈这个问题,怕他感冒,她诱哄着他说。
“你先答应我,我才喝。”男人固执地与她讲起条件来。
“那你干脆去死好了。”尹婉突然就来了气,真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居然为了让她原谅在外面整整站了一夜,这么冷的天,还把大衣都脱了,真是脑子进水了。
“好!”剥开了身上的棉被,甩了甩头发,挺拔的身形往外面笔直走过去。
“喂!”尹婉见他双手攀上了白色的阳台,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几步绕出去,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大嚷:“安少弦,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你想发疯回自个儿家发去!”真是受不了这个执着深情的男人。
不顾她的呐喊,安少弦高大的身体已经爬上了阳台,站在了窄小的阳台上,阳台上积了一层霜雪,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会摔下去,而下面是一片花园,大约有十几丈高,如果摔下去,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尹婉的惊吓之余,终于软了口:“少弦,你又何必为难我?”
悠悠转过身体,斜睨的眸光落在了尹婉雪的的脸蛋上。
“不是为难你,尹婉,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我不会再让敖辰寰欺负你,如果你不想与安家的人见面,我可以带着你回澳洲!”
远走高飞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即然是安家的人,如果她与他结了婚,迟早会面对他的家人!
“你先下来,我们再谈。”
“不,你先答应我才能下来。”此时的安少弦固执、倔强如一个三两岁的孩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下来了,尹婉肯定会变卦。
陡地,也许是与她讲话没注意,脚下踩到的一块冰雪移出一寸,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尹婉及时伸出手臂,想拉又不敢拉,怕抓住他的手臂,拉不回来反而把他推下去,那样罪过就大了。
“尹婉,这辈子,我没求过任何一个女人,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