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手上的小刀就在男孩额头上刻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十字刀痕!
那血的殷红吓得她背心发麻,眼前发黑,她不敢迎视男孩眼里的阴骜,“当”的一声丢下了手中的小刀子,踉踉跄跄跑到书房去找父亲。
场景画面转换,是他用着染着血腥的眸子凝望着她,狠狠地道:“尹婉,这是你欠我的,这辈子,你不配得到幸福。”
然后,他撕碎了她身上洁白的婚妙,她流着眼泪,想反抗却浑身无力,想喊叫,却张口发不出一个字音,她想喊化妆师小范,更想喊楼下四处招待宾客的少弦,她的老公,然而,她喊不出,只能流泪。
“敖辰寰,我杀了你。”
“敖辰寰,你这个牲畜,你不能这样对她。”
“婉婉……”
“老婆……”
少弦凄凉的声音,扭曲的俊颜一直在画面里不停地出现……
“不,不要。”洁白玉指揪扯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尹婉从睡梦中醒来,惊得满身是汗,发现是一场梦后,她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那个梦让她惊慌,让她痛苦,因为它不是一个梦,而是一个在她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情,她的确用一把小刀子划破了男孩的额头,而这个男孩长大后,像毒蛇一样缠着她,毁了她的人生,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幸福之时,却又伸出了魔爪,将她的幸福人生硬生生扼杀。
她喘着粗气,闭上了双眸,他在婚礼上强暴了她的画面,让她心烦意乱,她记得自己用点燃了一把火,想用火烧了金谷园,想要与敖辰寰同归于尽,可是,为什么她有呼吸?
颤着手指探向鼻冀间,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玉指,是热的,她还没有死,她还活在这个人世,留着她的命,老天爷还要让她与恶魔继续斗争下去。
“尹小姐,你醒了!”
一阵轻烟似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尹婉睁开双眼,便看到一个长相白净清秀、娇柔的女孩子从外面奔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小盘切好的苹果刀,细小果刀插上了小木签,可见她做事的仔细与认真。
“尹小姐,我叫秋菊,是敖先生雇回来照顾你的。”
女孩冲着她露齿一笑,唇边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甚是可爱。
“兰嫂呢?”原来她没有死成,居然被人救了,抬眼环视了一下整间屋子,发现不是金谷园,一草一木是很是熟悉,是她尹氏破产时被卖掉的尹氏庭院,她的家园,敖辰寰真是用心良苦,尹婉眸中的笑多了抹讽意。
“她被敖先生开除了。”
为什么开除自是不必秋菊再细说了,因为,她心知肚明,金谷园被焚烧,敖辰寰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兰嫂,他肯定会指责兰嫂失责。
“尹小姐,来,你尝一口苹果,很香很脆,很好吃的。”
敖先生说,只要能把尹小姐侍候好,他会奖励的,秋菊家境不好,自然是对这份高薪工作尽心心力。
秋菊蚤了一块小果片递到尹婉面前,尹婉摇了摇头,对她说:“秋菊,以后就叫我婉姐吧!”
她不喜欢秋菊尹小姐尹小姐地叫,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叫秋菊的女孩子挺有眼缘的,这个姑娘眼里闪烁着智慧,长相清灵,应该是一个聪明伶利的姑娘。
“好,婉姐!秋菊好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难怪敖先生那么喜欢你。”
“秋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见尹婉笑容渐渐敛起,秋菊及时住了口,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秋菊,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洒玫瑰花瓣。”
“不用了。”尹婉不想享受这样的待遇,她没付秋菊一分钱,自是不想指使别人的做事情。
“好,好吧!”秋菊将果盘放到荼几上,低垂着头退出,还不忘悄然阖上了房门。
尹婉站在窗前,落寞的双眸定定地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这座庭院承载了她儿时的记忆,印证了她的成长,在这里,她有过许多童年的欢笑,当然,也有太多深刻的记忆,敖辰寰让她住在这里,是别有用心吧!
打开衣柜,映入视野里全是斩新的衣物,春装,夏装,秋装,冬装,各款式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全是名牌,并且,全都是一个尺码,号,各款式的最小号。
玉指从第一件拔到最后一件,最后,却只了一款睡衣走入浴室,浴室很宽大,记得从前,尽管是冬天,她也最爱把毛巾抱在头顶上,将头包成了冰其淋,一个人坐在按摩浴缸里,享受着坐浴的喜悦与惬意。、
然而,如今,躺进这按摩浴缸,心情却与从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前,她住这里的时候,是一个无忧无虑,爱情美满的千金大小姐,如今,经历了一番人事变迁后,她才觉得,原来生活有多么的不易,尤其是她在美国生活的那几年,只差没有流落街头,其实与流落街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抓起谷缸旁边小篮子里的玫瑰花瓣,洒到了浴缸里,鼻冀间,玫瑰香气扑鼻。
她开始搓洗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搓洗着,狠不得搓掉一层皮,因为,这身子脏了,感觉比五年前还脏,脏得她都不想再活在这个人世。
少弦凄凉悲壮的声音始终在她脑子里回荡。
“老婆,我会回来找你。”
“敖辰寰,我杀了你,你这个牲畜。”
“少弦!”闭上双眸,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滴到了浴缸里,溅起无数银小小的浪花。
她早就配不上少弦,经此一事后,她觉得自己与少弦已经没有未来了。
少弦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二十四岁连一个女人都没沾过,而她却脏得自己都想呕吐。
她与少弦的缘份原来是这么短浅。
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清洗了多少遍,一遍又一遍,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可她还是不愿意起来,她总觉得还没有洗干净。
洗好后,她穿上了干净的丝质睡衣,然后,就那样笔直地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美景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