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颤,身一抖,低垂眉眼,不敢迎视似乎能洞穿她的炙烈目光。
“那……”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吐出。
“为什么你不避开?”
“我为什么要避开?这是我欠你的。”为了她心里好过,他必须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这样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也是,尹婉低低地笑开,原来一切他早就知道,而自己似乎一直都像一个小丑,敖辰寰是何许人也,能赫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她这种小阴谋又怎么能够伤害到他。
除非是他自己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但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在我车子里动手脚。”这是他最失算的地方,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一手带大的兄弟,她们居然联手起来对付他不说,还一心想置他于死地,逃生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一定要把她们碎尸万段,然而,与蓝风一起东躲西藏了数个月后,那种想法就渐渐地淡了。
他与蓝风卷土重来,神秘集团崛起之时,他回归锦洲,却没想到是安少弦与尹婉的大婚典礼等着他,然后,他就彻底地怒了,所以,绑架了她,将她掳至了尹方毅坟前,做出那么激烈的事情出来。
当他知道她怀着孩子之时,后悔不已,然后,就决定放任着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他却暗中发现安少弦与救命恩人芦蝶在一起,萧泽耍流氓之时,他正在楼上与美国客户谈一笔生意,当他得知尹婉正遭受危险之时,心急如焚的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明知道他打不过那么一大群人,可是,他还是单枪匹马冲锋陷阵。
那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尹婉与孩子没事,即便是葬送了他这条命也无所谓。
因为,这些都是他欠尹婉的,他活该要得到这样悲情的结局。
没想到,他只伤了脑神经,半只眼睛了,他一向高傲自负,从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瞎了一只眼睛,比要了他一条命更为让他难以接受,至少死了,他不用再面对世人质疑的眸光。
所以,他拒绝治疗,到不时他矫情想让女人来看他,去请她过来,实则上只是蓝风个人的想法而已。
“好。”她咬了咬牙,眼睛里迸射出蓝幽幽的光泽,是她笨,是她蠢,比聪明才智,她永远比不过他。
“你觉得这样子就能弥补我么?告诉你,敖辰寰,即便是你这样做了,也永远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当年,我那么爱你,你不仅在大婚典礼上将我抛弃,还与黛眉庄上演那么火辣的戏码,我成了锦洲城所有女人,男人,老人,小孩的笑柄,你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地痛苦,在你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我尹婉就发誓,我活着就是让你痛苦,让你生不如死,你永远不知道给我的是什么样的伤害,那时,我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无法撑过来,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孩子是死在了工地上,你说,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她都如他们如愿,离开了锦洲城,可是,她们仍然不愿意放过她。
为了生计,她没办法只得去工地做苦地。
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尹婉不自禁泪如雨下。
敖辰寰心中一紧,喉头暗哑:“对不起,对不起。”
他要怎么样弥被,才能让她释怀,才能让她忘却那一段非人的折磨与伤害。
“我不知道你怀着我的孩子,更不知道黛眉庄一直在暗中做着手脚,而她现在也在异国受着非人的虐待与折磨。”
知道了整个事实真相后,他就果绝将姓黛的封杀了,他要替她们的孩子报仇,把她过去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统统讨还回来。
“对不起,有用吗?敖辰寰,知道吗?五年前,我是用整颗心与身来爱着你,为了这段感情,我把自己搞得精疲办尽,或许,我还不够爱少弦,所以,才会跟着蓝风过来看你。”
她应该更铁石心肠一点,要不然,她与不会再与他交集。
心也不会再如此纠结难舍。
“你无法无视我受伤,说明你还在乎我,说明在你心里,还有我一点点的位置。”她的话,让他心中滑过欢喜,高兴极了。
“不,就算是一只动物受伤了,我也无法漠视,更何况,你是为了而受伤。”
为了她拼命而受伤,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有大半的责任,如果那天,她不接雪艳的电话,或者说把雪艳叫出来,那么,他就不会受伤。
祸因她而起,不管她们以前有多么深的仇恨恩怨,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自责的。
“不论如何,我是感谢你来探望我,尹婉,我们在一起吧,我爱你。”
他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自己的心,心中对她的感情是如此浓烈,烈到似乎只有一想到她,他的心口就会莫名的一阵剧烈。
“这辈子,我们已经蹉跎了太多的岁月,我们都已经不小了,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会好好对你,让你享受世间女人所得不到的殊荣,好不好?”
他的眸子发亮,语气是那么真挚,有那么一刻,尹婉差一点就动摇了。
“也许,我们并不适合。”
想到她们之间的隔阂,想到他对她过去的种种,以前有一个黛眉庄,白清幽,刚才,又有一个苏黛兰给他打电话。
所以,她实在是不敢冒险,或许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
可是,由于他烂桃花太多,她不敢去想,他这种想法何时会变,也或者说,他爱的女人太多,而她只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敖辰寰,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的父亲因你间接而死,你的母亲也是,在一起始终会有阴影,我们不会有幸福,还有,你的亲生父亲一直都不喜欢我。”
在心里,她一直都忌惮中安天鼎天,在敖辰寰音讯全无后,她一直都担心着有一天,他会突然就要了她的命,因为,她的父亲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她又害死了他最爱的儿子,在安天鼎心目中,她就是罪该万死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这些事都不要你操心。”
“不,我做不到。”如果与他在一起,她觉得父亲会永远在天下看着她,死难冥目。
敖辰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要她的心日渐强烈,而她却瞻前顾后,始终不肯再接受他。
“要不,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如果她暂时还不愿意接受他,他可不要与她形同陌路,那样,他心里难受会发慌的。
在他的软硬施磨下,尹婉终于点了头,好吧,就从朋友做起吧,她们之间的鸿沟太大,真的不适合再在一起过日子了。
吃罢了晚饭,敖辰寰要自己开车送尹婉回家,尹婉说什么也不愿意,硬要自己去搭公车。
“这样好了,敖先生,我送尹小姐回去吧。”
敖辰寰想了想,最终在尹婉的固执下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