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安静里,丁争佼依然不舍得放弃,试图提出建议:“或者——我们可以演管风琴……”
七组第一次全体会议进入了死胡同。
接下来的两天,讨论的内容都依然没能从死胡同里绕出来。
在梁一凡的带领下,敢来最后一排聊天的人一点点变多。为了能够讨论出合适的表演形式,几个主要的节目组织负责人都鼓起勇气,在组长丁争佼以身作则的带领下,利用课余时间围到了两位凝聚全组希望的大佬旁边。
“琨神,我就想不通。”
岑瑞也抱着本书蹲在桌边,忍不住提问:“是什么让你决定学管风琴的,是理想吗?是信念吗?”
夏俊华跟着凑热闹:“是对乐器之王的致敬和古典音乐的热爱追求吗?”
一个本身就有几间房大、几层楼高,稍微霸气点能霸占整个教堂的乐器,究竟是怎么学的,七组同学都暗中讨论了挺长时间。
最后在副组长孔嘉禾同学“只要还有人演奏一种乐器,这种乐器就一定有办法学习”的无懈可击的理论下,才终于基本打消了琨神只是因为不想参与集体活动,随便编了个才艺的猜测。
靳林琨最近已经挺亲和,也会和同学们多聊几句,闻言放下手里的笔:“为了能不总是被叫上去表演才艺。”
丁争佼:“……”
夏俊华:“……”
“……”
特长是口琴的岑瑞愣愣听着:“卧槽,我居然有一点心动。”
“小声点。”丁争佼压低声音提醒他,“笙哥睡觉呢。”
昨晚刚从刷题切换到背书,于笙脑子里转了半宿的历史年表,没怎么睡好,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这种有人说话、又不算太吵的环境天然就挺催眠,于笙睡了半节活动课,这会儿还没醒。
一群人的声音都自觉压得不能再低,看着他们琨神放下笔说了句话,就又转过身,替桌上趴着的人往上轻轻抻了两下披着的外套。
于笙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察觉到肩上的动静,蹙了蹙眉,抬手想要扒开。
靳林琨一点儿也不着急,很耐心地握着他的手送回去,把衣服整理好,在背上轻拍了两下。
察觉到熟悉的力道,于笙原本想要撑胳膊坐起来的力道就跟着缓了,又趴回去,释开眉峰继续睡。
“……哇哦。”
岑瑞忽然有点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慨:“右手定则的夏俊华同学,你这次有什么感想吗?”
夏俊华:“别说话,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董珏:“我开始想睡觉了,真的,上课睡觉这么幸福的吗?”
梁一凡看习惯了,对这种画面早已见怪不怪,睥睨地扫了一眼这群没见识的同组同学,从容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被眼前画面刺激得不轻的七组同学们正在你一言我一语抱团取暖,唯一没参与进来的丁争佼来回看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琨神,我听说会弹管风琴的话,至少一定要有钢琴基础……”
靳林琨点点头。
丁争佼敏锐地抓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你和笙哥可以——可以四手联弹吗?”
-
于笙有四手联弹的琴谱,但是都在家,得回家里拿一趟。
在讨论这一步计划的时候,孔嘉禾试图提出市里书店就有卖琴谱的,相比之下买一本新的要比坐大巴车去临市拿更加节省人力和物力,被所有人齐心协力捂着嘴按了回去。
“可以当然是可以。”
老万拿到请假条,有点好奇:“但是于同学要去拿琴谱,为什么要请假的是两个人?”
组长丁争佼早有准备:“因为琴谱要根据本人的爱好和擅长技巧来挑选,琨——靳林琨同学擅长的方向和于笙不一样,他们两个需要在讨论后确定究竟拿哪一本回来。”
老万点点头,把请假条翻了个面:“那又为什么要请两天?”
岑瑞飞快举手:“因为隔壁市离这里比较远,琨神容易晕车,需要休息一晚上,不然太影响状态。”
有理有据。
老万欣然应允,给两个人批了两天的假。
4号线上,号称晕车的靳林琨正抬着胳膊,试图让才睡醒就被打包带出来的舍友披上自己的衣服:“再睡一会儿,到站了我叫你。”
“不用,睡醒了。”
于笙只是睡了个觉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有点诧异于靳林琨的好说话,揉着额头坐起来:“怎么突然要四手联弹,那他们在台上干嘛?”
“还没定,可能是伴舞,或者演舞台剧。”
因为七组组长的神来之笔,靳林琨头一次完整地参与了一场讨论,很详尽地给他转述:“副组长会拉二胡,岑瑞会吹口琴。还有几个人有乐器特长,他们在讨论,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方式把这些都融入进来。”
于笙接过他递过来的保温杯,灌了口水:“那差不多得打起来。”
小学的时候为了能上台,也去参加过一次市里所谓的中西乐器荟萃演奏。因为准备时间不足、磨合仓促,到现在还能清晰记起当时的盛况。
靳林琨好奇:“怎么打起来?”
于笙简单给他回忆:“拉二胡的举着胡弦要锯了拉小提琴的,吹单簧管的全世界追杀唢呐,三弦缺了个拨片,最后在吉他那儿找着了,架子鼓想拉架,被两边一起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