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钦扫了一眼地面上的碎渣道:“无妨。”
李德示意宫人将地面收拾干净又唤来太医重新倒来一碗,替圣上服下。
果然如院判说的那般,这汤药服下不到半刻,圣上便睁开了眼来。
“朕这是怎么了?”圣上似乎仍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李德连忙道:“陛下方才晕倒了,可把咱们都吓坏了。”
圣上连忙起身,道:“这事情没有旁人知道吧?”
李德道:“奴才没敢让这消息泄露出去,除了大殿下和二殿下,还有高信侯,没有旁人了。”
圣上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道:“那便好。”
他抬头瞧见盛钦,便问道:“盛钦来了有多久?”
李德道:“侯爷早就来了,还替您喂了药,这才叫您醒来。”
圣上闻言,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待他开口,殿外又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旁的人竟拦也拦不住。
“皇后娘娘……”
身后小宫人追赶进来,连声叫唤。
圣上见状道:“皇后,你来做什么?”
李德暗中叫小宫人下去,这才又退让到一旁。
江皇后道:“圣上晕倒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要瞒着臣妾?”
圣上道:“朕不想引起宫内宫外的人恐慌。”
江皇后上前去握住对方的手道:“臣妾是一国之母,是您的发妻,自然应当知晓。”
圣上缩回自己的手,道:“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就行了。”
江皇后见他态度冷淡,心中略微失望,随即便道:“圣上既然醒来,可否让徵儿进来。”
圣上冷着脸道:“李德。”
李德会意,这才去了门外,将陵徵陵玉二人叫起来进入大殿。
陵玉在陵徵身边低声道:“想来父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才让咱们起身,待会儿咱们可千万要小心说话。”
陵徵道:“我明白。”
他口中虽这般应答,只是陵玉见他心事重重,似乎早就有了想法。
果真,待对方见了圣上之后,却一脸坚决道:“父皇,服用金丹有损于龙体,儿臣求父皇往后不可再服。”
陵玉未曾预料到这一幕,见他跪在地上请求,她抬头看到圣上脸色隐隐发青,俨然是对这种劝谏十分忌讳。
陵玉不敢再开口,只能同陵徵一道跪下,已示自己同陵徵一处的决心。
江皇后圣上脸色不对,忙挡在了陵徵面前道:“陛下,我朝太宗皇帝便因此而丢了性命,陛下万万不可再效仿。”
圣上终是怒地摔了手边用来盛药的碗。
“你们一个个全部都给朕住口!”
江皇后吓得退后一步,被身边宫人扶住。
“朕年少登基,为国为民为天下操持数十年,如今便只服用了一些金丹秘药,你们便一个个都跳出来反对,难不成朕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回?”圣上怒道。
“父皇……”陵徵还要开口,圣上便猛地将他要说出口的话中断。
“陵徵,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圣上冷声警告。
江皇后示意对方住口,这时一直立于一旁的盛钦忽然开口。
“陛下,微臣有一言……”
圣上冷声道:“你莫要再说了,任何人来劝朕都无用。”
盛钦道:“回禀陛下,微臣并非想要劝谏,只是有一提议。”
圣上看向他,见他道:“方才院判同微臣提及圣上此次昏迷的缘由,多半是同金丹有关。”
盛钦语调徐徐不急,又道:“圣上信任清安观的道长,只是对方不过是个三旬之人,年岁还不及圣上,如何能在炼制金丹方面有所心得,是以此人不可信。”
圣上神情微缓,道:“那你又有何提议?”
“微臣知道一位来自西地的僧人,对方却在研究炼制金丹方面足足有四十载,有人曾偶然得到过他的丹药,只一丸,便使对方消除病痛,得以痊愈。”盛钦说道。
圣上听得甚是惊奇,“世上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人?”
盛钦道:“若是圣上愿意,微臣可以代为引见,只是原先为圣上炼制丹药之人,却是不能再用。”
如此一番话说出来,盛钦的话显然比任何一个人的话都要来得有用。
只是他这样的话,却也是彻底同陵徵等人的意见站到了对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