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有司裴在,我怎么能去?我是为了陆家的面子着想!”

陆浔看了眼跳脚的妹妹,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是为了陆家着想,谁弄丢的面子,就该让谁找回来。”

“你要参加的事情,你妈妈已经知道了。她很高兴,请我帮忙创造机会,让司裴深刻、全方位地了解到你的优秀。”陆浔懒得多说,看了眼手表,赶在陆西宁抗议前,丢下最后一句话,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3章 第二乐章

司裴不喜欢过问琐碎的事,音乐教室的活动是由他开经济公司的堂弟筹办的。

司裴的堂弟也是知名钢琴家,在演奏上他虽然不能跟司裴相提并论,却很有生意头脑,捧红过数位流行乐手,在古典音乐圈却很吃得开。他手中有无数给大制作电影配乐,参加各种音乐会、晚会、综艺的资源,因而除了陆西宁,被选中的其他同学都很珍惜这次机会。

隔日上午,音乐学院的志愿者们去司裴堂弟的公司开会,陆西宁到得早,会议室里还没有什么人。看到白歆心坐在前排,跟一名有些眼熟的乐手聊天,陆西宁遥遥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在后门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百无聊赖间,她滑开手机给姜棠发了条微信报平安:“还好还好,司裴没来。”

姜棠很快回复了过来:“早就说了不用担心,人家是全球顶尖的钢琴家,最近要参加各种新春音乐会、跨年晚会,哪有时间遇见你。”

这句话极大地安抚了陆西宁那颗焦躁忐忑的小心脏:“如果等下遇不到他,中午请你吃大餐。”

“我等下要陪外婆去寺庙上香,帮你许愿到这个活动结束你都遇不到他,如果灵验,把你前几天买的那条手链送我。”

“真的灵,别说手链,命都给你。”

“那么点小事儿,你至于么,要不了几天他就忘了。”

陆西宁从小学起就是校花,她性格好、漂亮得毫无攻击性,遇上冯何这个是非精之前,同性缘一直非常好。尽管喜欢她、对她好的女生很多,可她天生不喜欢跟旁人太亲近、活泼开朗仅限表面,能分享私事的朋友就只有姜棠。

陆西宁会跟姜棠做朋友,除了脾气相投、三观一致,也是因为两人的生长环境相似。

姜家虽然没有陆家有钱,在z市也有头有脸,姜爸爸的结发妻子因病去世后,留下了一对儿女。姜棠妈妈结婚时,继女要她保证不生孩子,否则就不同意,姜棠妈妈只当这是孩子话,满口答应。

不想婚后继女百般阻挠,用各种极端方式,逼着姜妈妈接连打掉了三个孩子,后来姜妈妈以养病为由躲到国外,才有了姜棠这条漏网的小鱼。

姜棠出生后,她姐姐又哭又闹,姜爸爸心中有愧,对大女儿和儿子加倍宠爱,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他刻意漠视小女儿。婚后持续不断的闹腾磨光了姜棠爸妈的感情,两人仅剩夫妻之名,早已形同陌路。

虽然缺乏契约精神、答应了继女不要孩子又强行生的是姜妈妈,可姜家没人思考过,让姜棠一起承担这些公不公平。

心中只有大女儿和儿子的父亲,感情生活坎坷、时常拿自己出气的母亲,把同父异母妹妹的存在、当成父亲愧对自己的铁证的蛮横姐姐,视家人如空气的冷漠哥哥——这些姜棠同款,陆西宁不幸全部拥有。

陆西宁正和姜棠发信息,忽而察觉到了一道灼灼的目光,抬头一看,才发现吴珏挨着自己坐了下来。对于这种天生好命、想要什么必须得到、不然就是旁人欠了自己的单纯小公主,陆西宁不但毫无恶感,还觉得傻乎乎的、有一丢丢可爱。

不需要察言观色,可以把所有情绪摆在脸上,真是令人羡慕。

担心遇到司裴,陆西宁惴惴不安了一整晚,没睡好也没吃早饭,这会儿放松了警惕,忽而觉得饿了,便从包里翻出一盒薯片吃了起来。

见吴珏持续不断地盯着自己看,陆西宁笑盈盈地看了回去。吴珏摆出和心机女决斗的姿态,瞪着眼睛问:“你看我干什么?”

“对啊,你看我干什么?”陆西宁把薯片递到她手边,“吃不吃?”

吴小公主冷哼了一声,咬了下嘴唇,决定直入主题:“你现在有了新目标,是不是该放过冯何了?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特别了解他,他就是太单纯了,才会喜欢你。你别以为攀上那个小陆总、拿到这个名额,就能在司裴哥哥这里找到好机会,你这样的,司裴哥哥见得多了,根本看不上。”

听到吴珏把冯何和自己定义成不谙世事的少爷与心机女,陆西宁面露惊奇,故意气她:“做人要有梦想,谁都有眼瞎的时候,既然我能让冯何死心塌地,司裴为什么不可能瞎一瞎、看上我?”

最让吴珏不服气的就是冯何对陆西宁的“死心塌地”,她气结不已地正要反驳,忽然发现坐在前排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司裴和他堂弟裴湛从后门走了进来。

看到司裴的瞬间,陆西宁再次懵掉了,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后门?她刚刚说了什么——司裴为什么不可能瞎一瞎,看上我……

她的嗓音不大,司裴应该没听到吧?如果没听到,为什么屋里那么多人,他偏偏盯着自己看?陆西宁膝盖一软,想开口解释她说的“看上”,不是他理解的那个“看上”,司裴又移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对着前排那个想让坐的乐手摆了下手,在陆西宁的斜后方坐了下来。

司裴的堂弟要给大家开会,独自去了前面。

司裴的气场太强,背对他而坐的陆西宁不断试图忽略他,仍旧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长达四十分钟的动员会开下来,陆西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后背倒挺得比小时候上舞蹈课更直。

直到前排的人一齐转向这边,陆西宁才结束懵逼状态、不明所以地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司裴。司裴一派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价值上亿的修长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对站在最前面的堂弟裴湛说:“不用另找人,就陆西宁吧。”

司裴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苏,可猛然听到他点自己的名字,陆西宁只感受到了惊吓。见陆西宁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司裴露出了一个客套疏离的笑,嗓音清清冷冷:“我的助理请了婚假,活动期间麻烦你了。”

司裴同人讲话时,眼神格外专注,被他这么一看,陆西宁更加局促,脑袋转不动,傻愣愣地问:“麻烦我什么?”

“帮我处理琐事。”从陆西宁的眼中发现震惊,司裴耐着性子补充道,“这是陆浔的意思。”

“……”陆浔可真是她亲哥。

会议一结束,司裴便离开了,他的助理走到陆西宁旁边,示意陆西宁收拾好东西跟她走,她有事要交待。

感受到吴珏愤愤不平的注视,陆西宁全然没了逗她的心情,更没问她的司裴哥哥为什么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司裴的助理跟他的气质很相配,是位仪态高雅的冰山美人,看出陆西宁的不情愿,冰山美人说:“司先生不是刻薄的人,很容易相处,你不用担心。”

陆西宁点了点头,这一点她看得出。司裴虽然骨子里傲慢淡漠,是习惯与普通人保持距离的精英主义者,可他修养极好,待人绅士,从不颐指气使。

这样的上司只是难接近、套不了近乎,绝不会不尊重人,把助理当佣人支使。若不是酒后失态,对于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抗拒。

“公益音乐会和慈善晚宴之后,要去受捐的山区学校举行揭牌仪式,给当地小朋友上音乐课。去年我没有跟司先生同去,他第一次到乡村,不太适应环境。”

“我需要做什么?”

“去年的活动,老乡们很热情,争相宴请,可司先生不习惯与陌生人吃饭,你多准备一些方便食品。”

“他爱吃什么?”

冰山美人不说,陆西宁也猜得到司裴不适应,这种出身优渥、年少成名、时不时在纽约中央公园开露天音乐会、人生与名琴名画名车名酒相伴的名流钢琴家,别说乡下的流水席,怕是连路边摊都没有尝试过。